“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女子!”李宽被目不转睛的李世民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就算脸皮极厚的李宽这个时候也无法保持冷静,要是女人看着自己李宽倒是十分乐意,瘪瘪嘴说道:“父皇,我脸上有花吗?”
李世民微微一笑:“初上战场,便取得如此佳绩,有汝父之风范!”
李宽闻言再次瘪瘪嘴,还以为称赞自己,到头来倒是自夸来着。虽然是两人是父子,不过也得明算账,李宽笑嘻嘻的说:“父皇,这仗也打完了,您是不是得遵守承诺呢!”
李世民高兴还没两分钟,就被李宽的话惊醒,看着李宽搓着手心急如焚的模样,佯装没听懂似的,疑惑不解的反问道:“我与你有什么承诺?朕怎么不记得了,你们记得吗?”
“臣等不知!”李积、薛万彻等人纷纷躬身回答,他们要是真不知情那就见鬼了。
李宽气得牙痒痒,眼睁睁的看着李积、薛万彻等人信口雌黄,他知道自己眼下是孤立无援,所有人都会站在李世民这边帮他说话,这让李宽恼羞成怒,却又不敢真的爆发,哭丧着脸说:“父皇,有您这样的吗?我在前线奋勇杀敌不就是为了立下军功,您一句话给否决了,那我为何要努力?”
李世民淡淡地说:“你是大唐楚王,上阵杀敌,不是你应尽的本分吗?此次作战你又不是行军总管,一切听从李积指挥调度,你的功绩不过就是领兵杀敌。”
李宽破罐子破摔,大声说道:“父皇,那我是有功还是无功?”
“自然有功!”李世民承认李宽立下军功的事实,又接着补充道:“传诏:忠武将军楚王李宽生擒大度设有功,擢升至千牛卫将军之职,暂迁吏部侍郎之职,赏钱百两、赏帛百匹。”
“没了?”李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李积、薛万彻等人忍俊不禁,李世民嘴角抽了抽,肯定的点点头:“你还想怎么着?”
李宽想骂人的心都有了,费尽心思居然只有这么点赏赐,军中品阶不变,唯独多了一点权力,不像忠武将军是个散官,有名无实,至于调任吏部侍郎还是可以的。
李世民的态度已经告诉李宽,他就是在耍赖,就算如此李宽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让李宽也是敢怒不敢言,躬身接旨谢恩,满肚子的委屈,自己拼死拼活的上阵杀敌,费尽心思好不容易生擒大度设回京,到头来就只有这么点封赏,着实让李宽有些心不甘。
若非李世民先前答应李宽立下军功,加封自己的两个儿子,李宽才不会同意参军。即便去了也是选择打打酱油,这下倒好什么都没有,自己还如此费尽心思想着完成约定,到头来不过就是镜花水月,画饼充饥。
郁闷的李宽就连庆功宴都没参加便急匆匆的回府,李积、薛万彻、张士贵等参加此次大战的将领都在两仪殿内设宴庆功,李世民十分高兴,连续喝了几杯,众人也都兴高采烈,唯有落寞的李宽独自回府。
“陛下,此次殿下的确立下战功,恐寒了殿下之心!”
酒过三巡后,李积还是忍不住劝谏,又像李世民郑重的说了详细情况,李世民也从李积的战报中得知,就像是平定突厥叛乱李积是当面说的,也提及李宽率领赤霄军的功绩,薛万彻也是点头附和。
“无碍!”
李世民淡然一笑,对于李宽的失落,李世民亦是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像当众宣布,因为李世民觉得时机不到,眼下并非最佳时机,至于当初的约定李世民答应了,岂会不算数,诏书早就拟好,就等着传达下去。
武珝看着垂头丧气,满脸愤怒的李宽回来了,本来高兴地她笑容也消失了,李宽对着武珝就是一阵诉苦,听得武珝一愣一愣的,“你说哪有这样的皇上,明明说好的事情又再次出尔反尔,真亏了我还信誓旦旦的相信他说的话,早知如此就打打酱油算了。”
“或许这样也不见得是坏事!”武珝笑着说,李宽疑惑的看向武珝,“你想想太子对你意见颇深,不就是因为这事引起的?既然没有任何封赏,想必你与太子的关系会有缓和,这些日子大嫂也来了几次,不过她变得越来越沉默,整日愁眉苦脸的,像是有极大的心事,我猜应该是太子让她左右为难。”
李宽叹息一声:“真是苦了大嫂!”
“即使没有赐封,咱们的儿子会差吗?”武珝自信满满的说,“身为父母咱们都希望他们俩有所成,你已经尽到父亲的责任,没什么好苦恼的!另外,友情提示一句:你长时间不在家,现在孩子还小,别等到他们大了你想亲近都没有机会。”
李宽回想自己与孩子相处的时间甚少,再不陪陪孩子成长,他就真的错过了孩子的童年。李宽觉得是时候放下工作,多留点时间陪陪孩子,故而当天晚上李宽在自己府中开了一个小型的庆功宴后,连夜写了一份奏表,次日一朝便送入尚书省,然后再经过中书省摆放在甘露殿的桌子上。
由于唐军凯旋而归,特许今日不上朝,不过李世民身为一国之君还是需要批阅奏章的,当他看见李宽递交上来的奏表,只见上面写道:“吾皇陛下:臣伏蒙圣恩,特赐臣千牛卫将军,迁吏部侍郎一职。自入朝为官以来,历任多职,入吐蕃送文成公主远嫁,率兵入朔州抵御薛延陀大军,诚然此乃陛下之恩宠;然,臣之子尚幼,因臣甚少在家,以致臣之子与臣疏远而不亲,故臣特请陛下恩准,让臣留在府中陪伴幼子,待幼子与臣亲近再入吏部述职。”
李世民看完后,沉默许久,心里知晓李宽因自己未能信守约定而心生失落,另一方面他所言属实,李宽自从入朝为官,留在府中的时间越来越少,尤其是两个孩子出世以后更是忙得连家都没回,也未曾写过家书回来,这些李世民都清楚。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李世民拿起笔在李宽的奏表上写上大大的“准”字,意思是准许他暂且留在府中休息,相当于李宽向李世民请假,不过李世民又在奏表处写了一行小字:“贞观十六年正月初五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