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干什么?”躺在床上的侍妾早已穿好衣服,急急忙忙的出现在李宽面前,指着鼻子大骂道:“我家大人乃是兵部尚书,当朝国公,谁给尔等权力私闯我府,又是谁给你的权力抓捕我家大人?”
随着她的哭闹声,整个国公府的管家、仆役等纷纷出来,就连侯君集的正室、妾室等慌忙走来,李宽扫视一眼仅仅是妾室就有三房,加上正室的话,还真是左拥右抱。
众人见侯君集被带走,顿时就慌了,尤其是他的三房妾室更是无理取闹,就连侯君集的子女劝阻也无用。李宽看着保持沉默的侯君集,见他没有阻止的打算,还略带嘲讽的眼神,惹得李宽怒吼一声:“闹什么闹,要是再敢阻拦,连你们一并带走。”
她们这些人都没看清形势,就连侯君集都没敢闹腾,可见他心知肚明此次是皇上下得敕命,李宽不过是奉旨办事。可是她们不知道,侯君集也未劝阻,故而以为是李宽擅用职权。
“都闭嘴!”侯君集终于开口,众人连忙停止哭闹,又转身看向李宽,道:“殿下,罪臣管教不严,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她们!”
李宽点头答应:“不知者不罪,若有下次休怪律法无情!”
“罪臣想与她们说两句,还请殿下准许?”
李宽点头同意,侯君集走到正室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便没有再说话,就跟随李宽出了府,李宽心知侯君集绝不会乖乖就范,他也留了心眼,暗中命骁骑士兵盯着,发现有任何动作立即汇报。
侯君集是当朝兵部尚书,又是陈国公,故而他的监牢是大理寺狱‘天’字号牢房,这也是符合他身份的。与此同时,李宽又再次派人去往骁骑军大营,两拨人马更换。
由于接下来抓捕的对象是各府军的都尉、参军等均是有官职在身,根据名册上的标注,李宽率领骁骑军三千名将士彻夜未归,在各个府军中来回奔波,所抓人数竟然已过千人,悉数安排至大理寺狱牢房。
李宽将人全部逮捕后,又去了刑部尚书唐临、大理寺卿崔仁师、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的府上,将事情经过与他们一一说了。此时,他们三人才知道昨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与此同时,李宽又取出一份李世民亲笔所写的敕令交给刑部尚书唐临,唐临看见敕书确定李宽所言非虚,而且李宽亦是监督此案的监察官,所以提审侯君集及牵连在内的上千人时,李宽必须旁听。
侯君集所犯之事,乃是在贞观十三年高昌王麴文泰无故断绝西域的商贾,又不听太宗皇上的诏令,借病而推脱不入京。贞观十四年,李世民诏令兵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率领大军讨伐文泰。
历时十个月侯君集击败高昌国军,俘获高昌王麴文泰之子智盛及其将领、官吏百人,并在石上刻记功勋胜利回朝。凯旋而归的侯君集风头一时无两,李世民亲自设宴以示恩宠,意气风发的侯君集亦是越发得意洋洋,走起路来都是带着风。
直至贞观十五年二月,李世民率领官员南巡至洛阳,却接到一份密奏,上面说到侯君集攻灭高昌国后,在未经朝廷允许的情况下,不仅将没罪的高昌人发配流放,还私自扣留了不下三百人,其中侯君集自己便留了两名极其美丽的女子在自己府中。
昨夜李宽闯入府中之时,在房中的那名侍妾便是高昌女子之一,余下的则是被其余将领分了,另外灭了高昌国以后,侯君集进入宝库私藏了部分奇珍异宝全部藏匿于自己府中。
侯君集所为军中一些有官阶的将领得知以后,不仅没有阻止,也没有奏报反而效仿其行为,大肆抢夺奇珍异宝,使得高昌国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并且,侯君集在之后害怕他们鱼死网破将自己供出去,所以他也选择不管不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世民得知此事后,愤怒无比却又不能立即动侯君集。此时的侯君集已经牢牢坐稳兵部尚书之职,而且在朝中也有关系交好的官员,军中也有威望,又有功于朝廷,所以李世民将此事藏在心中,暗自部署一切。
冷静以后的李世民,立即派人秘密彻查此事,正如密奏说的那样,事实上侯君集所作所为更是罪无可赦。只不过李世民没着急办他,反而趁此机会再次出巡,这次前往并州,任命李积为兵部尚书便是由此考虑出发的。
唐临居于大堂之中,当众宣读了侯君集所犯之罪,质问道:“汝可认罪?”
“尚书大人,不知我所犯何罪?”侯君集气定神闲地回答,丝毫没觉得自己犯了罪,长孙无忌面无表情的说道:“陈国公,难道你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敢问赵国公,君集所犯可有实证?”侯君集很自信,他已经做了就已经想好了退路,那些将士亲眼所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咬紧牙关让他们拿出证据来,又有谁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并且,那些东西也并未隐藏在府中,所以侯君集相信他们拿不出真凭实据来。再说了,要是那些将士指证自己,大不了就狡辩一二。况且,他侯君集可是开国功臣,凭着这份战功他丝毫不惧。
“陈国公此话的意思,是说那些将士所言都是诽谤之词?”崔仁师淡然自若的说着,侯君集斩钉截铁的点头:“他们均是道听途说罢了,我侯君集深得皇上器重,焉能做出那些违法之事?他们不过是因为自己乱了法纪,栽赃诬陷于我,还请崔廷尉主持公道!”
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仅仅是将士的证言的确是没办法判侯君集的罪,而且他有国公爵位,这事处理不好就会引起一番争论。事到如此,三人也是无奈,只能暂且将侯君集关押至大理寺狱,待找到新的证据再审。
长孙无忌、唐临、崔仁师三人均与侯君集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对他动刑。若是真的动了刑,就算侯君集认罪了,他也可以在皇上回京后翻工,说是屈打成招,这样一来就更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