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岁的松赞干布挺拔的身姿,俊俏的脸庞,温和的眼神下隐藏着锐利光芒,两撇八字胡,身穿吐蕃最顶级的礼服,气度不凡且温文尔雅,谈吐之间更显高贵大气。
“大唐使团副使李赟拜见赞普!”
李宽行拜礼以示尊重,松赞干布脱帽躬身还礼,两人互相见礼,松赞干布很热情的拉着李宽的手,犹如兄弟一般让李宽有些受宠若惊,松赞干布微笑的说道:“我听内大相噶尔东赞说过殿下,我能如愿娶得大唐公主,殿下之恩感激不尽;昨夜遇袭若无殿下指挥得当,怕是我这个赞普亦是孤家寡人矣!”
“赞普言重了,此乃我之分内之事,并无任何功劳!”李宽谦逊的笑道,“敢问赞普何时动身回逻些?”
松赞干布答道:“三日后动身!”
李宽微笑的点点头,身为吐蕃赞普能在柏海留三天已经是最长的期限,整个吐蕃的重任都在他的身上,心系整个吐蕃安危,长时间逗留在柏海说不过去,此次能亲自前来迎亲已经足见他的诚意。
原本是明日便动身,又听闻昨夜护嫁团遇袭之事,唐朝卫队受伤者较多,故而多做停留让其好好休整一下,这也是松赞干布唯一能做的事情。李宽也明白他的好意,对此很是感激。
“那赞普准备何时成亲?”李宽又问。
“回到逻些立即成婚!”松赞干布回答。
李宽心知李诗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松赞干布见面,善意的提醒道:“赞普何不在明日便举行?”
松赞干布一愣,又见李宽笑眯眯的说:“难道赞普不想见见大唐公主长得如何?”
松赞干布恍然大悟,可他总不能说自己看过大唐公主的画像,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有失礼数。看了一眼眯着眼睛的李宽,脸色一红,松赞干布的确很想早点看见真人,只是碍于大唐礼数不好说出口。
李宽的话不仅说中他的心思,还主动提出来,这让松赞干布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办法。根本噶尔东赞传回来的情报,松赞干布知道这位大唐公主视李道宗为父,李宽为兄,这样算来按照大唐礼仪再次举行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既然赞普不说话,那我便当成默许了!”李宽笑呵呵的说着,“赞普与我同去王叔那,咱们把这事给定了如何?”
发愣的松赞干布直接被李宽拉着走,前往李道宗的营帐内,李道宗见李宽回来了大喜过望,又见松赞干布也来了,连忙上前行礼,松赞干布则还礼,李宽开门见山的说:“王叔,赞普的意思是明天咱们在这成婚,由您为文成公主主持如何?”
“明日成婚?”李道宗也懵了,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宽,“是啊,咱们从长安出发已经过了将近四个月了,两人明明在面前却碍于礼数不能相见,倒不如直接在这把婚结了,以解两人相思之苦。”
李宽说得很直白,李道宗自然听懂了,看着松赞干布脸上的尴尬,笑呵呵的说道:“若是赞普没意见,我自然没意见!”
松赞干布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没意见!”
李道宗莞尔一笑,李宽仰天大笑起来,松赞干布说出自己心里话,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慌张的他在这一刻怂了,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王叔,成婚的事宜您与赞普商量一下,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另一个相思之人!”
说完李宽一溜烟的就离开了,留下尴尬的松赞干布,还有满脸笑容的李道宗,眼下这个时候已经说开了,李道宗看见松赞干布第一眼觉得此人不错,对他也颇有好感,李诗嫁给他李道宗很高兴。
于是,李道宗与松赞干布便商议起明日的成亲事宜,由于条件简陋,一切只能从简了。但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还是要有的,李道宗的意思是按照吐蕃习俗,而松赞干布不同意则是以大唐礼数成亲,最后商议下来索性抛开两国的婚礼习俗,不走寻常路只要拜堂就行。
与此同时,李宽则兴冲冲地来到李诗的帐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李诗看见李宽出现悬着的心落下了,连忙喊道:“二哥!”
“二哥今天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李宽点点头,直接了当的说:“明日你便与吐蕃赞普松赞干布成亲,就在这风景优美的柏海边,眼下王叔正在与赞普两人商量,估计是一切从简,待你与其同回逻些再按照吐蕃的习俗举行大婚。”
李诗一听自己要与松赞干布成亲,那俏脸就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脸上的温度急剧上升,体内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似的,体温也在上升。李宽看着李诗脸色红润,打趣道:“看样子是真的想嫁人了!”
“二哥!”李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李宽哈哈大笑起来:“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好好打扮一下到时候让松赞干布惊艳到,从此以后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人!”
李诗的头低得更低了,婢女小翠、奶娘两人则是捂嘴偷笑,奶娘眼里流出热泪,她终于期盼到这一天看着李诗长大成人然后嫁给如意郎君,婢女小翠作为李诗的侍女,她要与李诗同去逻些,至于奶娘则不能同行,送到柏海与松赞干布对接后,她要与护嫁使团回到大唐。
次日,明媚的阳光再次升起,照射在静止的湖面上,结冰的湖面慢慢的消融,犹如冰淇淋慢慢的消融,冰水再次与湖水融为一体。柏海也就是今天的鄂陵湖,而在鄂陵湖西侧仅有天然堤坝相隔的扎陵湖,两个湖泊成为此地独特的风景。
扎陵湖水色碧澄发亮,湖心偏南是黄河的主流线,仿佛是一条宽宽的乳黄色的带子,将湖面分成两半,一半清澈碧绿,另一半微微发白,所以又称“白色的长湖”;鄂陵湖水色极为清澈,呈深绿色,天晴日丽时,天上的云彩,周围的山岭倒映在水中,清晰可见,因此叫“蓝色的长湖”。
既然决定今日成亲,不论是吐蕃还是大唐在这一刻没有区分,全部都由李道宗与噶尔东赞两人安排。此次松赞干布亲率禁卫军五千人前来,两千人驻扎在柏海周围二十里处,还有三千人则被安排成接亲仪仗队。
由于是在高原之上,所以一切从简,仪仗队站在松赞干布身后,而他身着华丽的衣裳亲自走到李诗的营帐,在奶娘与婢女两人的搀扶下,李诗盖着红盖头走了出来。
一条红色哈达成为两人的羁绊,松赞干布牵着一头带领着李诗走到李道宗的身前。李道宗面带笑容的看着松赞干布缓步走来,他既是两人成婚的安排者也是身居高堂之位。
隐藏在红盖头下的李诗看不见她的容貌,可是众人都知道她的心情同样是喜悦的。李道宗深知李诗心思,如今得偿所愿的嫁给松赞干布,了却她的心愿的同时也让李道宗十分高兴。
松赞干布在李道宗面前则是按照女婿的礼仪行礼,两人纷纷跪下敬茶。虽然茶种、茶叶前日损失不少,不过还是有的,烧水的挂壶则是嫁妆中找出来,先用着再说。
松赞干布双手敬茶,李道宗笑呵呵的接过喝了一口,犹如女儿出嫁一样的心情,李道宗眼含热泪的再三叮嘱松赞干布:“贤婿,你是吐蕃赞普乃是人中龙凤,我虽不是文成公主生父可她仍然是我李道宗之女,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疼爱文成。”
“父亲,我松赞干布定会好好待文成,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松赞干布有感而发,说出他的保证,李道宗相信他的话,放心的将李诗交给松赞干布,而李诗同样双手奉茶。
李道宗泪水已经落下,之前没什么感觉,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不舍,含着泪喝了茶,叮嘱李诗要好好爱自己的丈夫,同时嘱咐要是想回来了随时可以回来,江夏郡王府是她在大唐的家。
李诗泣不成声的点头答应下来,她知道李道宗很疼爱自己,可她也清楚此经一别将不会再回到大唐。纵然遇到再大的坎坷也不会与大唐有半点关系,心知肚明的李诗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婚礼一切从简,仅仅是拜了天地与高堂,而噶尔东赞随后高唱:“送新郎新娘回房!”
松赞干布牵着李诗回到两人的营帐,也就是松赞干布的帐内。奶娘、婢女都没有跟随,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人,这一刻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接下来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了。
片刻后,身为赞普的松赞干布呼吸了两声将李诗的盖头掀开,看见如同仙女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那一刻松赞干布窒息了,魂魄全都没了,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李诗。
与此同时,李诗看见俊朗的松赞干布,她的心胡乱的跳动,刹那间被吸引住。李诗看着松赞干布呆滞的模样,忍俊不禁的露出笑容来,松赞干布激动地说了一句吐蕃语:“我的神啊!感谢您赐我松赞干布如此美丽的妻子!”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松赞干布,这才想起要与李诗喝交杯酒这才是真的成婚,两人喝了交杯酒后并未洞房花烛,而是两人同去与众人一起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