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说啊!”噶尔东赞诧异的侧过脸看见笑眯眯的李宽,“殿下此言何意?”
李宽右手搭在噶尔东赞肩膀上,噶尔东赞看着肩膀上的那只手有些不知所措,李宽倒是没事人似的继续念叨:“你想想啊,还有八十五位美丽的女子在等待着,买古董字画咱都得货比三家不是?这可是赞普成婚的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再怎么说人家也得用心等待着,就算看不中也得去看看给人一点面子,开始就结束多少说不过去啊!”
噶尔东赞从未被人搂着肩膀,这架势简直不忍直视,认真的回道:“殿下,我可是认真的!”
“对啊!”李宽打断道,“就是要认真才得去别家看看去,再说这事本就是大事,不认真哪行!这才是第一轮筛选,接下来咱们还得再看看不是?要不慎重点怎么行?吐蕃使大人你觉得如何?”
噶尔东赞若有所思的低着头,被李宽的几句话说得他有些摇摆不定,再说这些都是皇室宗族之女,要是第一眼就相中的确不好交代,倒不如多观察观察,默许了李宽的提议。
“那咱还等什么,快点走吧!”李宽顺势而下,赶紧让吐蕃使团去下一家,噶尔东赞突然出声:“殿下,稍等片刻!”李宽回头看着噶尔东赞,只见他走到李诗身前,恭敬地说道:“公主殿下,请您写下自己的闺名!”
李诗看了一眼李宽点头,她便让奶娘去房中取笔来,按照对方的意思在自己画像上写下自己的名“诗”,噶尔东赞又是一阵称赞:“好字啊!”
李宽看了一眼还真是好字,李诗以楷书写得规规矩矩,犹如她人一样落落大方,乍看上去确实是好字。李宽回想自己的毛笔字,念叨一声:“女子都比我强,太打击人了!”
噶尔东赞将李诗写有名的画像让支塞汝贡敦收了起来,然后躬身告辞,李宽离开前将身上的钱都留下了,叮嘱李诗好好照顾自己,等空了会来看看她的,李诗不愿接受李宽的馈赠,可是李宽坚决如此。
其实李宽清楚淮阳王李道明的王爵被削了,这座王府李诗肯定不能久住,必会重新找个安身地方。再说她身上要是有钱也不至于三人蜷缩在一间房,连个烤火的地方都没有。
李宽留下的钱不多,却能让她们解决燃眉之急。李诗拿着李宽留下来得钱,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就一个人扛着,可是内心深处的孤立无援已经将她压垮。
“奶娘、小翠,这里咱们不能呆了,尽快离开此地!”李诗擦干眼角的泪水,立即嘱咐贴身婢女小翠、奶娘两人收拾东西离开淮阳王府,就算这里她生活了近二十年不得不离开。
小翠歪着脑袋疑惑道:“主人,咱们离开干嘛?”
“是啊,离开了又能去哪?”奶娘惆怅的皱着眉头,眼里满是哀伤,李诗是她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些年王府会发生这么多事情,让她心里着实难受。
李诗没有与她们说明原因,其实从吐蕃使团等人的表现都看得出来,自己被选上了。正如李宽之前所言,要是她真的被选中远嫁吐蕃,那么对她而言不见得是好事。
服丧期间出嫁乃是大不孝,这些她都知道。至于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中,李诗心里隐隐有种猜测却又不敢肯定,最后想了想还是去验证自己的猜测对错,同时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既然吐蕃使团已经来过,那么这里肯定不能继续待下去,再说她父亲的王爵已经被削,自己又不是嫡子,仅仅是女儿身份无法继承家业,所以她不得不走没有丝毫犹豫。
下一个皇室宗亲则是胶西王李孝义,李宽这次很热情,全程配合噶尔东赞,不仅没有插嘴意思,还让他们多多考察考察。胶西王府自然比破败的淮阳王府强得多,不说富丽堂皇至少称得上气派,李宽多是称赞王府的气派,尽量不提淮阳王府的事情。
噶尔东赞像是猜到了什么,也附和李宽不再提及淮阳王府的事情,不过对于胶西王李孝义等女均没有看上眼,他们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诗身上,从她的身上他们仿佛看见了吐蕃人才有的气质。
一天下来除了李诗的画像写有名字外,其它九家无一例外都被排除在外,而她们统一的缺点就算是李宽都看得出“养尊处优”,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缺乏了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洁天性,而且走到哪里都有人伺候着,缺点自然很明显。
由于没什么结果,一天也结束了,李宽便与噶尔东赞等人分开了,他将吐蕃使团送回四方馆便离开了。当他离开以后,噶尔东赞用藏语小声吩咐:“将此以最快速度传回吐蕃呈交给赞普,记住此事万不可泄露!”
噶尔东赞躬身下去了,噶尔东赞又吩咐吞弥桑布扎:“你去派人查一下情况,务必越详细越好!”
吞弥桑布扎点头称是,他知道噶尔东赞所指何人,也急匆匆的下去了。噶尔东赞可不是傻子,李宽今天的表现明摆着是有事瞒着自己,既然李宽不愿意说,噶尔东赞决定自己去查清楚真相。
“你想玩那我奉陪到底!”噶尔东赞喃喃低语。
李宽从四方馆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府,反倒是去了淮阳王府,一番寻找发现李诗三人全都不见了,皱了皱眉头:“她们能去哪?”人没找到以后,李宽又去了江夏王府,因为他有事要问自己这位王叔。
李道宗正在书房听见府中下人说李宽来了,急匆匆的前去迎接,李宽进府被带至客厅,李道宗闻讯而来,李宽躬身施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道宗,开门见山的问道:“王叔,您实话跟我说,淮阳王之女是不是您故意安排的?”
李道宗不慌不忙的反问:“哦,这话从何说起啊!”
“淮阳王府发生的事情,您身为礼部尚书不可能不知道!”李宽郑重其事地盯着李道宗,打量着他的举动,李道宗从容的笑而不语,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可是侄儿想不通王叔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李道宗淡然一笑道,“的确是我有意为之!”
“为什么?”李宽质问李道宗,李道宗笑着回答:“这事等会再说,先跟我去见个人!”
于是,李道宗带着李宽从客厅离开朝着王府配殿走去,又从配殿穿过走过一片走廊来到一间厢房。李宽满腹疑虑的跟在李道宗身后,直到两人进了房间李宽惊呼一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