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宽怒气冲冲的来到大理寺狱,首先便去了苦牢巡视情况,昨晚想到罪魁祸首是王彪、张昊、赵镇三人,李宽气不打一处来。当他出现在苦牢前时,王彪露出祈求眼神,可他碍于自尊不愿开口求情让他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整整三天王彪都不敢睡,整个人的精神有些恍惚,双眼满是血丝,蓬头垢面完全像是路边的乞丐,甚至比之他们都不如,与昔日的耀武扬威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接着,李宽又来到张昊的监牢前看着浑身脏兮兮的他,惊恐的眼神看着提防着周围的人,瞅见李宽前来犹如救命稻草,拼命地叫喊:“大人,小人错了,还请大人大量饶了小的吧!”
“三天时间你就受不了了?”李宽反问道,张昊连忙回答:“一刻都不想呆着!”
李宽看见张昊遭受到的精神压力绝对是空前绝后,对此他十分满意,这样的人就应该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李宽懒得再理会张昊,又来到赵镇的牢房前,看着他脸色煞白,浑身无力,囚服上还有脚印,就连脸上都有淤青,仔细辨认应该是被人打的。
赵镇简直度秒如年,刚刚被关进苦牢之中,就被人盯上,没过多久就是一窝蜂的人全都朝他拳打脚踢。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赵镇沦落到与他们一间牢房,对于被他奚落或欺辱的早就想报复,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赵镇已经被打傻了,这些犯人也清楚要是下手过重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基本上都是轻伤,没有性命之忧。纵然如此赵镇也挨不住这么多人拳打脚踢,自从他来了以后,整个牢房里都像是过年一样热闹,炮仗声从未断绝,完全将他当成沙包发泄怒气。
苦牢中的犯人过得最苦,几个人或十几人挤在一处地方,有些在外面耀武扬威的人在这里就是对方说的算,不论你以前多么的厉害,在这里就得听他的,要不然拳脚伺候。
看不见希望的他们,早已自甘堕落,根本不想着如何出去,也没想过出去以后自己改邪归正之说,对他们而言这里便是他们最终归宿,早就断了出去想法。
在苦牢里要说有秩序,那便是这些犯人制定下来的,谁的拳头厉害谁说的算,这里崇尚的是武力,与其与你多费唇舌的争执,倒不如直接了当的拳脚分胜负。
李宽发现苦牢中的孩童却是格外优待,不论犯了什么重罪对孩子绝对爱护,这是他们一致的想法。或者说,孩子是他们的希望,这也是他们的心声,所以在这里的孩子不少却没任何人欺负他们,全都给予自己的一份关爱,使其在苦牢中过得不艰苦。
人有两面,善良与邪恶仅仅一线之隔,踏过便是邪恶,自知则是善良。纵然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对待孩子始终保持自己最后的善良,这让李宽对他们倒是有些改观。
“既然招不到人,何不就地取材?”
李宽突发奇想,外面招人的确是困难重重,固有的思维使得大理寺狱官差在人们心中就是人人喊打的对象,犹如过街老鼠,要想改变众人对大理寺狱官差的想法,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到的。
“苦牢人员名单可有?”李宽当即追问崔冲,后者愣了片刻点点头,李宽追问道:“名单在哪?”
“应该在郝处俊的房间里!”崔冲想了片刻,说出了大概的位置,通常大理寺狱丞办公地方就在郝处俊现在住的地方,崔冲理所当然的说出了前堂,至于有没有他自己也无法肯定。
李宽急匆匆的往回走,猛然想起案犯人员名单他好像见过,记忆中他第一次去大理寺见崔仁师时,孙伏伽给了他一堆案件卷宗,李宽也没怎么认真看过,只是随手翻了翻好像人员名单夹在其中。
“我上任时拿回来的卷宗放在哪?”想起来了,李宽也不去一遍遍的寻找,直接询问崔冲,那些卷宗是他收拾的,崔冲连忙回答:“就在那架子上面!”
李宽快步走了过去,崔冲将他拿回来的卷宗放在架子的最显眼地方,目的是让他能迅速的拿起翻阅。郝处俊好奇的跟了过来,又见李宽寻找什么似的,道:“大人再找何物?”
“案犯名单!”李宽头也没回继续寻找着,“应该就在这里面的,怎么没看见呢?”
郝处俊闻声连忙走了过来,来到书架的另外一侧,随手便拿到了案犯人员名单,看见李宽奇怪的眼神,解释道:“昨日我闲来无事就收拾了一下,大人若是还需要找什么尽管与我说便是。”
李宽见郝处俊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就连放置物件也都十分细心,而且看着书架上摆放的位置与写上的标签,宛如图书馆一样分门别类的放置着,要想看哪个卷宗仅仅是标签都能一目了然。
“这份名单你可看过?”郝处俊点头称是,他昨日已经看过了名单,要是回答没看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李宽追问道:“那你可记得这份名单总数是多少,犯案起因否?”
“天牢关押犯人一百二十人,地牢关押的犯人七十人,苦牢中大人有两百人,小孩十八人;女牢总计两百人……”郝处俊将他昨夜看到的信息全都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至于犯案起因小的倒是不曾记得!”
李宽参照案犯名单对比,还真是一字不差,这让李宽很吃惊,换做是他也做不到一夜之间记得那么多,这不仅仅是有没有用心,完全是有惊人记忆力,要不然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崔冲亦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于郝处俊能记得怎么清楚,他自问做不到。纵然他与郝处俊不熟悉,不过见他有此本事,而且自己有做不到的情况下,崔冲很直接的承认自己不如郝处俊。
“既然你都记得,那你再看看犯罪起因。凡是奸淫掳掠、大奸大恶之人全都剔除出去,余下的则将他们的名字全部写下来。”李宽又嘱咐郝处俊做事,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我这是捡到宝了,绝对是不可多得人才,当真是运气爆棚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