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个月,李宽终于可以歇歇,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也是寻思着该从何入手。‘天下楼’的生意有了起色,王氏父子的飘香油坊自然功不可没,酒楼的所有用油全都是飘香油坊提供。
众人想打探内情,唯一可以泄露的事情便是他们酒馆的油是出自飘香油坊。于是乎,各大酒馆的东家或掌柜纷纷在江陵城寻找飘香油坊所在,王氏父子一直忙碌着四五个月的始终没有一单生意,这可愁坏了王老汉,彻夜难眠,甚至于担心会亏本。
李宽劝解之下让他放手去做,不论现在有没有生意,只要有油绝对不愁生意不上门。王氏父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兢兢业业的榨油,在‘天下楼’名声渐响下,带动了飘香油坊的生意。
果然,其它的酒馆的东家纷纷改变策略,从王氏父子那里购买油。至于价格的事宜,王氏父子并不清楚,又去请教李宽制定价格,李宽将价格定下以后,王氏父子傻眼了,这价格高于普通油坊的一倍有余,就算是江陵城最好的油坊价格也没法比。
放眼整个江陵城,乃至荆州都没有比飘香油坊的油更贵的油坊,王氏父子心里打鼓怀着不安的心情定下价格后,依然有很多酒馆的东家前来购买,这才让他们父子俩的疑虑打消。
李宽之所以将飘香油坊泄露出去,也是为了增加油坊的知名度,增加多方面的收益。如果仅仅是酒馆赚的盆满钵满,油坊又在亏欠状态,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天下楼’的油全都是免费提供,账目却记得清清楚楚,这是王老汉为了给李宽一个交代。不仅王老汉这边记账,就连归掌柜也会记账,两人每个月又暗中一起当着李宽的面报账。
因为他们的东家都是李宽,前期都艰难,这才没有付钱买油,待生意进入正轨必会同样的需要付钱才能买油。既然油坊开了,李宽自然是想它越做越好,最好是能与官府做生意,也可以借此机会多打探消息。
除此之外,李宽严格下令不允许泄露任何事情,尤其是涉及他身份的事情。目前知道他身份仅限于王氏父子、归掌柜三人,其他人一概不知。当然还有榨油的方法与来源,酒馆的菜谱与烈酒制作工艺等都不允许泄露半分,违者直接杀之。
酒坊也在李宽暗中计划下开设起来,不过酒坊中的酒只提供‘天下楼’,其他人想喝到高浓度的酒就必须前往‘天下楼’消费,另外酒坊中的酒也会秘密被运送至都督府。
酒楼的生意有了好转,不过都是在一楼,这样的程度远远没有达到李宽心中预想的目标。于是乎,李宽在半个月后以楚王的身份前往‘天下楼’消费,没人做这个出头鸟,那么他自己便来做这个出头鸟。
骄奢淫逸乃是唐朝人人嗤之以鼻的事情,李宽为了酒楼的生意火起来,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名声。当然李宽要求归掌柜不得识破自己身份,这次李宽直接戴上金色面具,大张旗鼓的戴上府中侍卫与杨氏母女四人乘坐两辆马车,八匹马保驾护航直奔‘天下楼’三楼,将整个三楼都包下来。
侍卫把守着进入三楼的楼梯口,有些好奇的人更是站在酒楼外面想要看清三楼的情况。因为开业至今都无人前往二楼、三楼,李宽身为楚王开这个先河,众人自然以为慕名而来。
杨氏母女三人、张冲、李歙等八人悉数落座,李宽望着自己亲自设计出来的包间居然没人懂得欣赏,犹豫半晌后,李宽来到屏风后面摆有乐器,他人生中的导师是祖父李渊,其次是赵谦、钱武两人,而赵谦更是真正的大学者,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因此,赵谦也教李宽礼乐,赵谦最擅长古筝、琴瑟琵琶等,然而李宽另辟蹊径独独最爱竹笛。当他走到屏风后,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纷纷猜测:“公子会吗?”
事实证明李宽不仅会,而且技艺十分精湛,李宽拿起竹笛吹起了世界名曲《斯卡布罗集市》,一曲终了全场鸦雀无声,纵然是杨氏母女四人也不得不望而生叹。
身为前隋皇室宗亲的杨氏听闻这等从未有过的乐曲,顿时心生敬仰之情,对李宽展现出来的本事她是越来越震惊,武顺、武珝等人满脸的崇拜之情,张冲、李歙等不懂乐理的大老粗也听得出这首曲子真的太美妙了。
那种凄美委婉的曲调让人欲罢不能,给心理上的触动绝对无法用言语形容。李宽亦是有感而发,他在这一刻回想起来曾经的岁月,那是无法忘怀又不得不忘怀的感情。
无论是哀伤或是忧伤的回忆,统统浮现在脑海中,犹如在倾诉什么,却无人给予回答,唯有武珝在那一刻眼里满是震惊,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她默默地哭了。
不论是杨氏,还是武顺等都是泪光闪烁,唯有历经人世沧桑方能明白此曲的美妙所在,每一个曲调的转换都能让人有种不同的感受,心情也会随之而变化。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李宽放下手中笛子,忧伤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能给你幸福时你已嫁作他人妇,明明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却还得佯装不在意,只要你幸福就好!”
此时此刻,无人上前去打扰李宽,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宽走到窗边,望着天空中的多多白云,同样的蓝天白云早已物是人非。众人不知李宽是想到了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地站着,谁也不愿去打扰。
“这首曲子你还记得?”
李宽闻声大惊,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的可能,迅速转身望去看见武珝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勉强的露出笑容来,温柔地擦拭着武珝脸颊上的泪痕。
“呆子,我问你话呢!”
武珝嗔怒的撒娇模样,让李宽的心颤抖了,那一瞬间仿佛看见曾经的那个她,一直深埋在心里的那个人。因为这句话是他以前听到最多,也是最喜欢听的话,是她对自己独有的。
刹那间,李宽有些失神望着武珝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与不相信,他是因车祸而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武珝真的是她,那她又是怎么来的?或许仅仅是巧合,李宽这样安慰自己,在他看来这事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