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屋里来坐。”九钱让开门口,请二女入内。
小菊与九钱姻缘不成,此刻见面也稍觉尴尬,待海棠在屋内坐定便说道:“小姐,我先回去了,你忙完了就回家里住吧。”
海棠应道:“你先去吧,不用为我担心,我还有很多事,应该暂时不回去的。”
“那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尽可以回去,我先走了。”小菊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九钱看着面前十八年过去却完全不见老态的海棠,心中还是不信,问道:“你真的是海棠吗?十八年前你不是已经死了么?就算没死,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年轻呀!你看看我,”他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皱纹,“过不了几年就满四十啦!”
海棠答道:“我是海棠的转世,所以现在还是十八岁。”
“转世?”九钱听得瞪大了眼睛,“那十八年前的事,你都记得?”
海棠答道:“是的,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秋一叶的。”
九钱听到她说是要寻找秋一叶,心中不禁茫然无比,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海棠看出了他的反常,问道:“你怎么了?”
“难道你就那么爱他吗?难道你就非找他不可吗?”九钱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语气恳挚地发问。
海棠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冷冷反问道:“怎么?不行吗?”
九钱上前一步,抓住海棠的手,道:“他已经死了,你还找他干什么?就算真的找到了又能怎样,他也不一定记得你!难道我就不行吗?难道我苦等了十八年,还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海棠抽出手来,淡淡道:“你不用说了,我这次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秋一叶。如果他不记得我,那我就想办法帮他恢复记忆,让他记起前世的所有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这也是帮助你的好兄弟。”
九钱见她语气平和中透着坚决,知道她不可能改变心意,意识到无论自己再怎么对她痴情一片,也是注定了得不到回报,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感情,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要怎样寻找他?”
海棠道:“我和他是一起转世投胎的,我准备从我们的转世开始找。”
九钱嘴一撇,道:“从转世开始找,说得容易,怎么找?”
海棠道:“一叶以前不是做阴阳汇兑师去阴间与我见面吗?我准备也以阴阳汇兑师的身份前往阴间,打听关于他的转世的消息。”
九钱听得震惊不已,大声说道:“你疯了,做阴阳汇兑师,这是要牺牲阳寿的,几十年的寿命也只能去阴间几次,转眼工夫就没了!”
海棠决绝道:“只要能够找到他,只要能够延续我们前世的缘分,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去做!”
九钱猛烈地摇着头,竭斯底里喊道:“疯了,都疯了,他是疯子,你也是疯子!”九钱蓦地转身,脸色阴暗地进到里间的屋子,旋即又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匕首。
海棠看着九钱拿着匕首朝自己走来,见他突然之间情绪转变如此之大,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站起身来将双手虚挡在胸前,取了一个守势,道:“你想干什么?”
九钱径直走到她面前,将匕首放入她手中,道:“这是一叶的匕首,本来是我留着作纪念的,现在你回来了,交给你应该更加合适。”
海棠接过来,将匕首拔出刀鞘,看着匕首的锋刃,恍惚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随即心中了然:“对了,这正是当年一叶为了救我,在刺穿欧阳鲲鹏的画舫船底时所用的匕首。”
“米缸中有足够一个月的米,房子右边有一口井,用水也很方便,”九钱又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布包放到桌上,“这里还有一些银两,我出门一趟,尽快赶回来。”说完他就向门外走去。
海棠不解,担心他不愿帮自己而一去不返,急忙问道:“你去干什么?”
九钱回头答道:“你想做阴阳汇兑师,光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还不够,我要去找一个人回来,只有他才能帮助你。”
九钱说完再不理她,出门转进住所左边的巷道,从中牵出一匹老马来,骑上之后慢悠悠地去了。
当年海棠去世之后,九钱已是生无可恋,接着秋一叶也离他而去,他孤身一人,于是就买了一匹小马崽做伴,如今十八年已过,九钱已是年近四旬,小马也变成了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