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仪带着欧阳家的家丁们来到秋一叶的住所后,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打斗痕迹,只得空手返回到欧阳家面见家主欧阳九霄。
欧阳仪躬身抱拳,恭恭敬敬说道:“家主,我们赶到秋一叶的住所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到处都是些打斗的痕迹,想必是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捉走了秋一叶几人。”
欧阳鲲鹏一听,顿时雷霆震怒,站起身来,一连数脚,将跟在欧阳仪身后的几名家丁踹翻在地,骂道:“一群废物,让你们去抓几个受伤的人都办不好,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欧阳仪乃是他父亲以前的随身侍卫,他可不敢用拳脚去伺候这个老管家!
欧阳仪见他大发雷霆,嗫嚅道:“可能是因为府邸距离秋一叶的住所比较远,被其他人抢了先吧!”
欧阳九霄心知这些年来,这个管家帮了自己不少忙,真真算得上是得力臂膀,也不好对他发作,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再不理他。
欧阳九霄挥手示意欧阳仪带着家丁们退下,叹了口气,道:“这次又没有捉到秋一叶,如果他们再得到什么人的帮助,想要抓他那就只会更加难了!”
神算天下法师道:“欧阳兄仔细想一想,那秋一叶可还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会对他们伸出援手?”
欧阳九霄道:“大法师不知道,这秋一叶和他的好兄弟九钱乃是一对孤儿,父母早亡,加上这秋一叶平时行事又很恶劣,他们现在在这镇子上是一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理应是没有人会帮助他们才对呀!”
欧阳仪让众家丁下去休息后,又回到大厅中来了——欧阳家的大小事务,均离不开他的出谋划策。他此时听了几人的交谈,想起一事,插嘴道:“海家的人也在到处寻找秋一叶,不知道会不会是他们把秋一叶捉去了!”
欧阳九霄听他说到海家,唇角微微上扬,轻轻冷笑,语气傲慢道:“谅他海天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们欧阳家作对,如果他真的胆敢横加阻拦,我就将他的海府夷为平地!”
欧阳鲲鹏一直在仔细地擦拭着他的长刀,直到此时方才放下,他抬起头来看着神算天下法师,道:“大法师,秋一叶杀害了我的妻子,更是掳走了她的尸首,此仇不共戴天、刻骨铭心,如果这辈子捉不到他,等到了下辈子我也要来找他报仇,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知道大法师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小侄到下辈子还能找得到他?”
神算天下法师听了,从怀中拿出一只小瓶子,放到了桌上,说道:“难得贤侄如此信得过,贫道就再送贤侄一件宝贝!”他伸手一指桌上的小瓶,续道,“我可以在贤侄身上刺上秋一叶的名字,然后用这瓶子里面的墨水涂染了,等到贤侄来世时,他的名字就会留在贤侄身上,如此就不难找到他了。只是,还要贤侄忍着些许痛楚啊。”
欧阳鲲鹏听他说得太过轻巧,心中不禁生疑,道:“大法师莫不是开玩笑吧?一瓶墨水而已,岂能经过轮回转世而不灭!”
神算天下法师“嘿嘿”一笑,道:“贤侄这般怀疑贫道就不应该啦!贤侄是有所不知,这瓶子里装的可不是简单的墨水,乃是轮回转世墨。在今生的时候,用这轮回转世墨在贤侄身上刺字,等到来世时,这些字便是贤侄与生俱来的胎记,就看贤侄有没有那个造化,能回忆起这前世之事啦!”
欧阳鲲鹏道:“这办法并不是十拿九稳,大法师,难道就没有更加稳妥的法子了吗?”
神算天下法师道:“贤侄,你要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称心如意的!你就放心吧,贫道说给你的法子,一定就是最好的,不会再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欧阳鲲鹏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大法师来吧。”
欧阳九霄见儿子为了一个并不曾圆房的儿媳妇,竟然对秋一叶心怀如此之深的仇恨,怕他被仇恨蒙蔽了心灵,最终命丧于此,心中不禁担忧,道:“等等,儿子,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只是一个刚过门的妻子,值得你这般记仇吗?”他之前一心要对付秋一叶,只是觉得不能丢了他们欧阳家的脸面,其实并不是真的要给海棠报仇,如今见儿子如此,自己心中却开始有些动摇了。
欧阳鲲鹏听到父亲劝阻,略愣了一下,转念又想到秋一叶和海棠,遂咬牙切齿道:“爹,不杀秋一叶,孩儿心中的仇恨,永世难消!”
欧阳九霄心知儿子性情阴鸷偏激,知道劝也无用,便不再多言。欧阳鲲鹏见父亲默默答允,又对神算天下法师催促道:“大法师,快些动手吧。”他说完就将衣襟解开,从袖中缩出双手,然后将衣服褪到腰间,趴伏在桌上,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腰,示意神算天下法师将秋一叶的名字刺在那里。
“贤侄,贫道来了,忍着一些啊!”神算天下法师从欧阳仪手中接过小刀,又对欧阳鲲鹏打了一声招呼,见对方点了点头,便低下手去,用小刀在欧阳鲲鹏后腰上刺上了秋一叶的名字,然后又拿起桌上的小瓶子打了开来,将里面的墨汁倾倒出来,将那三个鲜血淋漓的字浸染了一遍,又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欧阳鲲鹏伤口上的鲜血和墨汁便均已干涸了。
欧阳鲲鹏咬牙忍着疼痛,待他忙完,反手轻轻摸了一下,指尖过处,只觉得后腰处凸凹感觉明显,顺着那凹下去的部分摸去,便能识别出是“秋一叶”三个字。他本担心伤口处未曾愈合,穿上衣服会损坏了刚做好的记号,可是等到抽回手来一看,手上却毫无血墨痕迹,于是放下心来,将衣服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