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清河县地邻临清。
但以整个大宋疆域版图来看,清河县当真算不得什么。
然而就是因为临清这地方,所以清河县倒也是全国上下数一数二的富庶繁饶、贸易畅通的所在。
为官者,尤其是做到诸如像是知县大人李拱极这个层次的。
一旦是无法在临清为官,那么清河县便是不二之选。
此地可捞的油水实在太多了,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日进斗金。
他李拱极多年来雄踞此地,数也数不清的同僚,日以继夜地紧盯着他屁股下面的这张宝座。
然而他却始终都能够把握得非常好,就足以见得,其手段出类拔萃。
娘儿们几个从大宋的外患谈到内忧,难免地就要提到临清。
说来,临清是一个集经济、文化、贸易于一体的商业化大都市。
此地首先是因大运河而生,具备着完善的全国粮食、贸易中转站的功能。
同时又是承担着声色犬马,各大娱乐产业的重要地区。
说实在的,大宋除了东京汴梁城之外,也就属临清了。
正因为如此,清河县这本是属于中下游的一方天地,才能够真真正正地做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斜阳山,山脚。
众捕快躲在一间破庙里避雨,至此刻已有整整六个时辰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阻挡住了武松等人的去路。
这时,正在沉睡着的武松被一阵阴风激醒,睁开眼来一看,只见大雨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还越下越大。
捕快王五、孙六拖着疲惫的身体,踉踉跄跄地走到火堆前。
他二人眼见武松已经醒来,于是便说道:“武都头,快来烤烤火吧!”
武松望着破庙门口的密集雨帘,沉声一叹走了过来。
不耐烦地道:“此地既然下了大雨,那咱清河县多半也是如此了。”
那王五一边烤着火,讪讪地笑道:“武都头,你这出门在外的,你家嫂嫂独守空房,定然是空虚寂寥得很呢!”
武松眉头一皱,冷眼瞧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王五已经看出来武松神色间有些不悦,笑说:“那能有什么意思,小的只是随口一说。”
武松摩拳擦掌,冷冷地瞧着在座众人,沉声说道:“我家嫂嫂为人踏实本分,对我和我哥哥也是恩重如山。”
“倘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背后编排她,我武松可也放不过他!”
在座众人见此,均是心中一紧。
原来,清河县内早就有流言蜚语流传开了。
说什么,潘金莲那小娘子肤白貌美却偏生嫁给了那三寸丁谷树皮,着实是暴殄天物。
说什么,武松没有住进亲哥武大家里之前,这小娘子整日闷闷不乐,武松住进来之后,这小娘子便变了一个人。
说什么,他叔嫂二人日日夜夜躲在家里面,趁着武大出门卖炊饼,他叔嫂二人净是干些不干不净的勾当。
说什么,这武松身形伟岸,力大无穷。只怕是那小娘子的肚子里面,早已怀了他的野种。
说什么,武松和这小娘子串通一气,表面上彼此敬重,背地里无时无刻在家里面交合。
这武松又极于擅长风月之事,早早地就用了浑身解数将这小娘子彻底据为己有。
但是,武松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的。
所以每日只呆在家里,对外面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熟视无睹。
管他清晨黄昏,白天夜里,大门整日就那样紧紧反锁着。
旁人都看在眼里的,这叔叔英俊雄武,这嫂嫂青春貌美。
每日经过他家屋檐下,总是禁不住心中的瘾头,趴墙聆听。
但凡听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要往叔嫂二人躲在屋里没干好事去联想。
而经过那天夜里的事情,武松其实也已经看出潘金莲这妇人并非是什么好鸟。
在人前,他虽然百般维护这妇人的清誉,但是打从心底却也并不放心这妇人。
所以此番临走之前,拉着哥哥武大闭门密议。
武松告诉武大:“每日只可卖五扇笼炊饼,每日迟出早归,不要吃酒。也莫要和别人争执。”
其时,还隔着门指着二楼这妇人房间的方向,痛心疾首地道:“篱牢,犬不入!”
这斜阳山的破庙里,半日无话。
直到天色将晚时分,这大雨才渐渐地停了。
一行人等从破庙内走出,眺望着斜阳山山顶,各怀鬼胎。
想来山贼镇三山常年雄踞于此,赶路的人屡屡经过此地,大多深受其害。
多年以来,清河县的官府始终都不作为。
苦了百姓!
此刻,武松目光一寒,冲着众人说道。
“兄弟们,速速随我去山顶,将货车送到之后,知县大人交代给咱们的公务也就完成了!”
说罢,大步流星地一路扶摇直上。
其余人等,紧随其后。
王五、孙六等人在暗中握紧了刀把,只等待时机一到,立刻就和镇三山等人里应外合,将武松的人头砍下。
想来,人家武都头景阳冈赤手空拳打死大虫固然可敬。
可是在赏金的面前,他再英雄盖世,也必须死。
武松,必须得死!
话说应伯爵在西门庆家的膳厅里面,和吴月娘她们闲聊完之后,妇人几个便四散而去。
他本想回到房里歇息的,但转念一想,今夜自己还要再去潘金莲那里。
不补充好了体能怎么成?
说实在的,想要不被潘金莲“杀”得缴械投降,就只能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他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食补。
于是就跑到后厨,让丫鬟秋菊给自己做一些提高肾气的食物。
诸如像是什么牛羊肉、乌龟、泥鳅、黄鳝等等。
又诸如像是韭菜,猪肝,鸡心等等。
秋菊一看要做这些东西,起初还以为是老爷马上就要和几位娘子行房。
时间紧迫,便将这些食物一股脑地全部都塞进锅里。
再用调料腌味,做了满满一大锅的大乱烩。
抓紧时间,应伯爵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这一锅炖熟了之后,便开始胡吃海塞。
心里面想着:哎唷!对付潘金莲就应该依靠大量的食补,否则的话,再比试一番我哪里是她的对手啊?
当然,应伯爵心里面也明白,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也并不是自己不济事,纯粹是男女之间的差异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