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宋怜初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又带走她的人，因为末雪最后的那句话，让宋怜初对这个人卸下几分防备，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
“司月。”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末雪希望我带你走。”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去，末雪还在那里。”
一想到末雪，宋怜初就忍不住担忧起来，司月把她带走了，那些人会不会对末雪下手，那末雪岂不是会有危险？
不行，她不能把末雪一个人留在那里。
“你现在过去，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司月淡淡出声。
宋怜初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看来他还真打算什么都不告诉你。”看着一脸茫然的宋怜初，司月忍不住嗤笑一声，笑容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悲哀。
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你知道末雪的身份吗？”司月问她。
宋怜初摇了摇头，末雪从未提起过他的来历，宋怜初也从来不曾问过，她想，反正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总有一天，末雪会告诉她的。
可宋怜初没想到，关于末雪的身份，会是由另一个人告诉她。
“他是由天道孕育而生的神祗，而你，是天道为他选定的取代者，你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宋怜初听着司月的话，忍不住呆愣在原地。
“什么叫，只能活一个？”
“要么你杀了他，拿走他的神位，取代他神祗的身份，要么他杀了你，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神祗。”
“我，我不会杀他的。”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宋怜初不知所措，许久之后才终于理清了思路，呆呆的说了一句。
“可只要你活着，他就注定会死。”
“我可以去死，只要他能活着。”宋怜初说着，直接举起手中的寒霜剑，抵在自己颈间。
她是末雪的取代者，只要她这个取代者消失了，末雪不就能继续做神了。
“呵，”司月听到她这般天真的话语，忍不住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死了末雪就没事了吗？不会的，取代者只要诞生，就意味着末雪一定会死。”
“就算你死了，也会有新的取代者出现，直到新神诞生。”
“那我该怎么做？”
她活着，末雪会死，她死了，还会有其他人要末雪死，好像无论她怎么选择，都无法改变末雪既定的命运。
宋怜初忽然大笑出声来，笑着笑着，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去哪儿？”
司月见她要走，急忙伸出手想要拦住她，谁知下一秒，他居然只抓到了一把空气，宋怜初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消失了。
而另一边，仍旧留在原地的末雪亲眼看着宋怜初被司月带走后，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他知道，宋怜初安全了。
“被她逃走了！”仲夏转头查看了一圈，没找到宋怜初的身影，忍不住愤恨出声。
“虽然被她逃掉了，可另一个还在这里，不是吗？”繁岁笑盈盈的看着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的末雪，脆生生的嗓音出现在众人耳中。
“你想做什么？”季秋看了繁岁一眼，问道。
别看他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张皮囊下究竟有着一颗怎样恶毒的心脏。
“别忘了，杀了他，我们也会遭到神罚。”仲夏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即便末雪此刻已经重伤，但只要他没死，那天就还是天道所承认的神祗，神杀神，天道可是会降下神罚。
不然当初的十二位神祗，也不会只剩下他们如今几个。
“谁说我要杀他了，”繁岁轻飘飘的开口：“我们只需要联手将其分魂，然后再把他的那些残魂困到小世界里。”
“这样，他既没有死，我们自然也不会有神罚，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分走他剩下的神力，”繁岁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笑够了之后，才看向旁边的两人，询问道：“二位，要合作吗？”
仲夏和季秋对视一眼，同意了繁岁的方法。
这个办法，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末雪既不会死，也就不会有新神诞生，而他们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到并杀死那个取代者。
末雪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无力抵抗，即便是到了现在这种时刻，他脑海中想到的，仍旧是宋怜初。
分魂之痛，无异于将一个人的身体硬生生撕碎，如他们所愿，末雪的残魂散落到各个小世界中，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一个叫末雪的神祗。
那些人不知道的是，末雪悄悄将自己的全部记忆都留在了其中一片残魂上，那片残魂指引着小茉莉找到了她。
*
而宋怜初在得知了那些末雪一直隐瞒的真相后，选择了独自一个人离开，浑浑噩噩的游走在各个小世界中。
她不敢停留，更害怕有一天会遇到末雪，怕遇见他，更害怕自己会杀了他。
宋怜初就这样不知道流浪了多久，在某个夕阳铺满天边的傍晚，来到了一处无人之地，那里有山川溪流，参天大树，鸟兽虫鸣，唯独没有人。
累极了的宋怜初晕倒在地，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人给她递了一杯水，宋怜初迫不及待的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才想起看向身旁的人，那是一个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未经雕琢的木头权杖，正站在她身边，温和的注视着她。
“孩子，醒了就快些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是哪里？”
“这是遗忘之地，每一个出现在遗忘之地的人，都会慢慢被外界的人遗忘掉，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记得你的时候，你就要生生世世都被困在这里，即便是死，也无法离开。”
面容慈祥的老人用苍老的声音慢慢叙述道。
谁知宋怜初听了她的话，不仅没感到害怕，反而突然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永远被困在这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你呢？你又是谁呢？“宋怜初忽然转头看向这个不知身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