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惊雷似的言语充斥着整个天地,胆小的更是被吓一跳,是哪个不长眼的,用道家真言说话,吓死人不偿命啊。
天上的云海翻滚,好似在孕育着什么一样。随着头顶上的云层越来越低,破开一团乌云,些许光线透进来。
一时间,美景如画,压抑的画面中,有了光就是不一样。人们呆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光线好似升天的道,此时一名清瘦的老道士踏着祥云而来,平视着阐教的方向。
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这种排场,这种出场,这是哪个大人物啊,太气派了!
老道士身穿天师圣主的黄色道袍,相传这是王者所着,在法衣中最为上等,平常人见到青色法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炼气士中,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比如法袍的颜色:野修着白色、有宗门庇护的着黑色。门内弟子和散人仙客着绿色,门内法师着青色,一宗之主着红色。
九大宗门着橙色,宗主或三教弟子着紫色,三教教宗才能着黄色。
没有见识的野修们,早就问遍了周围的人,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不虚此行。
黄袍道士开口问道,“我且问你,李柳有何罪证”?
问罚长老装作不认识一般,“来者何人?!哦,原来是清平道人,有失远迎,白阳子在这里有礼了”。
清平道人根本没拿正眼看他,“你我没有旧谊,不用叙旧,无需多礼。我久不在世上行走,如今无人认得,当不起你的礼”。
白阳子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不曾想久不露面的人道教教宗亲自前来,老夫与有荣焉,岂敢无礼”。
原来这人就是庄庸,他不想无味的寒暄,指着李柳说道,“他到底何罪之有”?
白阳子看着李柳换了一副面容,“同室操戈,心怀不轨,目无尊上,死不悔改,每一条都是死罪”。
清平道人,“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白阳子毫不在意的说道,“鱼游子的余孽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他这一脉就不会出什么好东西”。
清平道人继续发问,“你可知鱼游子是何人”?
白阳子不屑一顾,“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剑修,说是飞升天界了,谁知道死在哪个阴沟里了”。
清平道人面露不屑的看着他,“白阳子,你在外人面前这样说也就罢了,在我面前还敢如此颠倒黑白。当年你被鱼游子从天上打落在地上,跪地求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
白阳子大怒,“血口喷人”。
清平道人环顾一周,“这事据说五行宗乌山火行正好在场”。
玲宝儿赶紧举手发言,“启禀教宗大人,老子和大鱿鱼,大鱿鱼就是鱼游子,我们一起去云海仙域耍,他龟儿子不准进去,话说得黑难听,鱼游子就和他打赌,输了就让开。
我亲眼看到的,他两招都挡不住,就被一脚踢破云洞,个人下去耍了,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
白阳子怒斥一声,“乌山火行,你血口喷人,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玲宝儿转过来眉头一竖,“老子要你管,你个哈儿,再啰批嗦,老子连你一哈儿打”。
白阳子恨她说话刁蛮,“出言不逊,你成何体统”?!
玲宝儿身上一瞬间燃起无名之火,升腾的炎火让她冉冉升起,“老子数到三,你龟儿再多说一句告一哈”。
这句话噎得白阳子白天说不上话来,谁不知道玲宝儿脑壳有问题,说话办事从来不分地点和场合的。
话说回来,真要对上玲宝儿,他还不一定有信心轻易取胜。
这些话都没有一点掩饰,谁不知道炼气士只要境界够,一个个都是耳聪目明,一时间有些人忍俊不禁,耸着肩,忍笑很痛苦。
“肃静”!眼看场面一下子变得滑稽起来,阐教大长老终于开口说话,无边的气浪震慑住每一个看客。
阐教大长老瞥了一眼玲宝儿,“乌山火行上人,不要惹是生非,这里毕竟不是五行宗”。
玲宝儿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学着夜小天,伸出细嫩的小手中指甩了甩,看着白阳子不屑一顾,“耙皮”。
大长老不再理会玲宝儿,看着清平道人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说道,“清平道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万望赎罪”。
清平道人摇摇头,“大长老,无心的恭敬不如真实的言语,那些虚礼不要也罢,当着众人的面,我且问你,李柳有何罪过”。
大长老面无表情地说道,“残杀同门,按律当斩,不论他有何特殊,都是该死”。
不等清平道长开口,他接着说道,“就算他身份特殊,对于阐教来说,不顺既为逆民,有反骨者,诛杀不需要罪名”。
清平道长哈哈大笑起来,“这样才是阐教该有的说话办事风格,贫道还以为换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春秋,阐教这沽名钓誉的性格变了呢”。
大长老冷笑一声,“三教同出一门,清平道长何出此言”。
清平道长不想在这件事上费口舌,言归正传,“本人欲保李柳,你们意下如何。”
大长老看着他没有说笑的表情,“律法岂可因私而废,大错已经酿成,此事绝无可能”。
清平道人抬头看天,“与你和气说话,你真当自己有资格和我平起平坐”。
“一个孤家寡人而已,人道教都散了”!更高的云海之上,有人开口如震天雷。
清平道人抬眼看了一眼云海,“道引真人,何不下来说话”。
“叙旧就免了,李柳乃我教重犯,在我眼中,除了了我教叛徒,他没有其他的身份,清理门户这种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清平道人怒了,“道引真人,我且实话告诉你,李柳乃鱼游子的徒弟,而鱼游子是我的徒弟,李柳是我人道教的人,不是你阐教的鬼,今日你们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庄庸,你好大的口气,且不说你罔顾三清铁律,插手我阐教内务大事,你可知道,三教早有定例在先,不得以道术加身?”
庄庸仰天而笑,“不得以道术加身?笑话,是谁谋划在前,出手在后的。我人道教人丁凋零也就罢了,你们在截教地面上做的事还不够丢人?
堂堂截教,明里暗里计算济世堂,流血事件还少了?怎么,才把雅乐杀死,现在来跟我讲道理了?看来你们的道理也是分人来说的啊,是也不是,你回答我”!!!
道引真人恨他蛮不讲理,揭人伤疤,“我警告过你,你若出手,再无和谈的条件。九天十地伏魔大阵起,行刑”。
此时,整个镇魔府的山头灵气激增,一个个阵脚全力运转,杀风口的天门孕育起浓郁的五行之力,仅仅是灵眼所见,都不是人力能够破坏的。
场景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围观看热闹的炼气士们,有些胆小的,已经偷偷后退不少空间,就是担心殃及池鱼。
“道术·天地同流·五雷真龙·除邪破魔”。
庄庸脚下的祥云一时间雷云滚滚,手持五雷神鞭身穿封神法袍的他,再也不是夜小天见到的寒酸老道士。
庄庸祭起五雷神鞭,那人道教的仙器果然非同凡响,见风则涨,只听得一声龙吟,一下子变幻为青龙在云中,镇魔府的碧水原本气势汹汹,见到青龙,一下子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五雷神鞭,封神法袍?!”延陵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她这么多年未能寸进,就是缺少顶级的本命之物,看到五雷神鞭的那一刹那,她终于明白,天衍殿的预言原来是真的,她的渡船真的在人道教。
大长老怒目而视,“清平道人,众目睽睽之下,你可不要自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清平道人此时双手结印,口中就是天雷,“鱼游子在世的时候,你们百般阻挠;现在他走了,不过是留下传承,你们不顾往日情分,一味打压。
当日在鱼游峰,任由通灵道人和镇魔府的狗腿子上门残杀夜小天,要不是我出手,鱼游子一脉再无传人;再后来,通灵道人故技重施,再次截杀夜小天,要不是福缘深厚,他差点因此身死道消;
李柳不过是遵从本心,你们就恨之入骨,不惜设下圈套,让他无法选择。今日,你们又要以杀害同门的名义除掉他。
笑话,是谁先举起的屠刀,又是谁在济世堂这种清净地掀起腥风血雨,这三清天下并不是你阐教一家独大,既然不要道理、正义和人心了,你且看看,贫道的道法是否还能入眼”。
令狐无畏亲自坐镇这次杀鸡儆猴的问斩,目的就是为了长远的大计,他做了一千个预案,也想不到会惹上千年难见的人道教教宗清平道人,更想不到他会如此护短。
“道术·天雷”。
青龙遨游,雷蛇狂舞。
一道更比天雷劫数粗大得多的道法直击镇魔府最引以为傲的阵法,之间天空中灵气暴烈,隔得近的炼气士,只要是金丹之下,全部被余波震开,好些人因此受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
镇魔府所有阵脚,一下子全部震动,镇魔府护阵的弟子,全部一口鲜血喷涌,受伤不浅,断头台四个主持法坛的阵师气血翻涌,真元如江河奔流一般消耗。仅仅是一击之威,镇魔府引以为傲的护山大阵就震动不已。
庄庸的怒火并没有熄灭,他的道术一道接着一道,一瞬间就是十道天雷,护山大阵好似惊涛骇浪之中的孤岛一般,危在旦夕。
十二艘渔船以及四处游弋巡逻的船,正常承受风暴中海浪的蹂躏,仅仅是余波,已经让他们溃不成军,只求自保。
情况紧急,不能再等十二道天雷降落在大阵之上,令狐无畏双手一拍双手,巨大的道环亮起,“道术·神御六气·神武金甲”。
之间天空中渐渐现出两个神将武士浮现于天门之外,高达百丈,手握长刀,对着清平道人一劈而下。令狐无畏企图以此直捣黄龙,围魏救赵。
清平道人双手变幻结印,口吐真言“地雷相复·乾坤万化”。
只见云海之间的青龙龙吟,一个幻化的龙尾甩出巨大的力道,金甲神将攻击受挫,立足不稳,背靠护山大阵。
令狐无畏真元大乱,他从未想过,一直看不上的清平道人如此厉害,道法合则天地之危。
青龙再现,龙爪挥舞,只听到好似金钟一般的破坏声响,两个金甲神将头颅破坏,一时间不受控制,好似尸体。
令狐无畏收到心神牵引,道术反噬,心湖激荡之下,一口气喘不匀,合着血沫子吐出来才稍好几分。
一直以来,令狐无畏自负道法通天,今日一照面,就被从来看不上的清平道人问道当场,也输在当场。
“他手持人道教仙器,大长老不要勉强自己”。道引真人不知何时来到令狐无畏的身旁,给他顺气。“你好生看护着阵法,我去会会他”。
道引真人一眨眼就来到庄庸的面前,“为了一个再传弟子,你私自动用三清重器,是非不分的人是你”。
庄庸此时眼中只有自己的恩怨,“少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规矩来说事,你既然不放过我的徒孙,就别怪我不讲规矩,反正人道教也没人了,我不用顾忌”。
青龙浮于空中,庄庸站在它的头顶,此时龙嘴前的道引真人,好似蚍蜉撼树的痴人。
道引真人,指着清平道人的鼻子骂道,“三教同出一脉,人道教另有出路,这么些年我念在你独自守着山门,还有一份坚贞操守,处处忍让。
平时你尸位素餐,整个徐州大小宗门一盘散沙,不堪造就也就罢了。今日你不辨善恶真假,不分轻重缓急,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罔顾他人性命,我若任你施法,天地不容,今日我就收了你的道蕴,人道教就此作罢。”
说完,道引真人祭出一物,“昊天宝鉴,现身”!
天空中好似多了一个骄阳,独树一缕阳光,笼罩在青龙身上,庄庸的道法在一瞬间就靠破了,青龙再次回归本源,成为五雷神鞭的模样。
“你竟然用昊天宝鉴封印我的法宝”?
道引真人显然更为生气,“三教同出一脉,仙器只为震慑外敌,你公私不分,今日我要收回人道教的余晖,庄庸,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人道教的教宗了”。
庄庸听闻笑了,“笑话,三教传承,不是你阐教一家独大,一手遮天”。
道引真人手掐法诀,口吐真言,“冲隐无为?虚空毁实”。
一时间,庄庸脸色大变,他脚下的云彩和整个空间都被封印,道引真人从怀中取出天龙伏魔剑,“今日我就与你问道于此,既是你道消之时,也是你魂归之处”。
庄庸怡然不惧,“残杀同门,一直以来都是你阐教的作风,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先输我徒弟,再输给我”。
人道教教宗的天威吓傻所有的人,就连大长老也不是一合之敌,只有高之又高的阐教教宗才能与之为敌,封印于天。
这一幕的出现虽然短暂,但是却非常让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