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小天出来,一群人更加的兴奋了。
“打不过就告状,上面不理你们,就来胡搅蛮缠,你们算什么炼气士,丢人败兴的玩意”。
夜小天有些意外,哪个野修说话这么拽,不怕秋后算账?
走近一看,哦,老熟人,屋檐角的大哥王闯。
屋檐角和金雷观的恩怨,积攒了几百年,平日里没事就问问道,打打架什么的,就是一个字,看你就讨打。
“王闯,这不是你们屋檐角的家事,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裘万秋,你们金雷观本事不济,以多打少还被一勺烩了,换做是我,这种丢人的事情,赶紧回家抱着枕头哭,哪里有脸面在这些道友面前说三道四”。
裘万秋是金雷观的观主,被王闯这般挤兑,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王闯,你要搞清楚,这件事与你无关,裘观主不过是想找正主夜小天要一个说法,罪魁祸首都没有出面,你当什么门神”。
“李正峰,这屁事和你也没关系,你插什么嘴,这么喜欢插嘴,爷们给你选几根棒槌,包你过瘾”。
王闯可是野修,荤话段子张口就来,言语无忌,引得看戏的野修们嘿嘿直乐,这些话早就想跟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说了,真带劲。
李正峰怒极,拂尘一挥就要动手,王闯早就有心戒备,一下子剑拔弩张。
夜小天带着妖姬,口中说着借过,来到这群人中间。
王闯看到夜小天,咧嘴一笑,“夜兄弟,老夫带点人给你帮帮场子,这些卵人,全是欺软怕硬的软脚虾,别跟他们讲道理”。
夜小天赶紧抱拳感谢,这种时候站队,夜小天心中的感激是真的。“王大哥,有劳了”。
“你就是夜小天”?
夜小天根本不理他,“王大哥堂堂宗主,给小弟说一声,我来迎接你啊,哪能让大哥亲自出马”。
王闯吓了一大跳,赶紧拍了一下夜小天,“夜兄弟啊,你别乱说,副宗主,我是副宗主,下次可别说错了”。
此时夜小天心中响起,“贤弟啊,不瞒你说,这个屋檐角全靠着逍遥上仙鱼游子和乌山火行两位大仙师撑场面,这么多年才没被吞并,你可别给我说漏了”。
夜小天想了想,嘿嘿一笑,“对不住啊,王副宗主,习惯了见到副宗主也喊宗主的”。
“对对对,夜供奉,你久在外乡,好多宗门讲究这个虚名,我们宗门不同,是什么就叫什么”。
金雷观的观主抓住他们说话的漏洞,“哦,如此说来,夜小天还是你们屋檐角的供奉仙师”?
王闯牛眼一瞪,“咋的?不服气”!
金雷观的观主冷笑一声,“那就有得聊了。我金雷观奉截教教宗之命,守护一段江防,天可怜见,费尽心思这才得天眷顾,这才发现阐教的阴谋,准备一网打尽。
可恨这夜小天你不仅抢功劳,还打伤我金雷观多人,毁我宗门法宝,这笔账该好好算一算”。
“算账?真有意思,打得过就欺男霸女,打不过就开口讨债,道理和脸皮都被你们占了,咋的,你是要饭的”?
夜小天止住王闯的叫骂,冷脸一步步走近裘万秋,后者本来无所畏惧,这里是讲道理的地方,他怕什么。
只不过看着夜小天一言不发,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近他,越是靠近,越是觉得他可能会做出鲁莽之事,眼看只剩下三尺距离,他还在往前。
就在裘万秋犹豫要不要退半步时,夜小天高大的身影已经覆盖住了他,近在咫尺,夜小天低着头看着裘万秋,一字一句地说道,“看着我的口型加鼻音”。
裘万秋一脸的疑惑,近距离被人这样俯视,确实有些压力。
“给老子滚”!
平地起惊雷,夜小天霸气一句话,连远在百米外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裘万秋感觉耳膜破裂,犹如在风暴的中心,一个不慎就屁滚尿流滚了十几圈才止住势头,只不过脸丢大发了。
李正峰一脸的不可思议,“大胆,夜小天,你懂不懂规矩”。
夜小天邪魅一笑,也不答话,突然启动一个极速接近,李正峰早有准备,就在要接近的时候,夜小天诡异再加速,李正峰还是被他一耳光扇飞,“老子懂你妈”。
两位元婴期的大修士,就这么轻易地输了?偷袭?!这夜小天用的什么妖术!
夜小天哈哈大笑,“什么金雷观,风清门的杂种们听好了,再敢叽叽歪歪,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丢江里喂鱼。
李正峰惊怒不已,裘万秋简直涨红了脸,气血攻心,看着夜小天的身影和王闯等人的眼神,撕心裂肺地喊出,“严惩凶徒”。
夜小天冷笑一声,“想和我夜小天斗,可以,元婴以下免谈”。
和金雷观一起来的除了清风门,还有午阳宫,灵勘派的宗门,一行人全是金丹以上的修为,剩下的管事、弟子一大帮子人,看着有上百人,声势浩大。
见夜小天不仅不讲理,还敢动粗,一时间群起激愤,“凶徒,尔敢”!
哗啦啦一群人拉开架势,道术朝着夜小天轰过去,也不管是不是会误伤。
这里围观的人众多,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金丹道爷们齐聚,不管是什么境界,放烟花一般的砸道术,一个个惊呆了,要遭殃了?!
夜小天哈哈大笑,“来得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道术,你们这群井底之蛙,一群只知道修道的逗比”。
“道术·心火灭绝·一所悬命”。
以夜小天为中心,天地间的灵气就像被他鲸吸了一般,引发烈烈狂风,所有的道术好似磁铁一般,全部被夜小天吸引过来。
王闯大吃一惊,“不好,夜兄弟太大意了”。
屋檐角的人基本上都认识夜小天,毕竟是火行上人玲宝儿特意招呼过的人。只见夜小天在天空之中,脸色嘲讽,怡然不惧。
万千道术过后,夜小天赤裸着上半身,一块块肌肉隆起如钢似铁,泛红的皮肤上冒着白烟,他咧嘴一笑,“好痛啊,该我了,杂碎们”。
“大家别怕,他一个人虚张声势而已”。裘万秋已经恢复过来,一起加入到战团当中,既然夜小天要逞英雄,那就别管我么以多欺少。
“道术·霸刀六技·陷阵”。
妖姬一改以往妖媚的眼神,夜小天与她合二为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夜小天身躯一下子更加强大,澎湃的真元涌入夜小天的身体四肢,他就像一颗人形炮弹,突入高空中那群丢道术的道爷中间。
一声巨大的音波传来,十二人的金丹元婴团,就像被炸开的砂石,外围的人更是一口老血吐出,不同程度的受伤严重。
夜小天得势不饶人,根本不和他们讲道理。师父当年逢战必逃,那是他老人家看不上这些过家家的把戏,要打就和老的打。
夜小天一直以来低调行事,人家越发的看不起他。他算是弄清楚了,有实力才能低调,没实力就该高调。
道术·霸道六技·近身,破甲!
夜小天一共出了三招,金丹以下的炼气士全部躺在江里面喂鱼,剩下的小虾米根本不屑一顾。
“夜小天,你一个大男人,躲女人的裙下算什么本事”。裘万秋已经口不择言了,他根本想不到,夜小天的实力会这么强,在他看来,都是那变为剑灵的霸道妖姬的本事。
夜小天伸出中指,“行啊,老子成全你”。
夜小天剑指一抹刀身,妖姬自动退开,无双的剑意在他身上散发开来,裘万秋和李正峰等人大吃一惊,急忙祭出自己最得意的法宝抵挡。
剑术·东出绝圣境·北舞无涛声·西伏尽神锋·南遥炎火符·一剑渡千秋
月圆之夜,江涛之上,四象方位,天地间只有剑意与剑气势不可挡,夜小天的身影好像一分为无数,又好像就模糊了一下。
裘万秋和李正峰等人双目无神,本命法宝一分为二,就算是不死,也算得上是伤及根本了。
这一剑,是鱼游子的亲传,所有的人就算没见过,心里面也很确定,这就是逍遥上仙的剑术,夜小天是剑仙!
谁他妈说夜小天不会剑术!?
此时除了江涛阵阵,所有人鸦雀无声,夜小天无心杀人,收刀归鞘,“不想他们死的话,就把人捞出来,否则出了人命别算在我的头上,我不认账”。
金雷观的弟子,这才从惊惧中醒来,受伤轻一些的赶忙去救自家的顶梁柱。
围观的人早就吓傻了,谁他妈说夜小天是修神魔道的,人家双修的好不好。
夜小天转过脸来说道,“王大哥,大恩不言谢,我请大家喝酒”。
王闯看着金雷观等人的惨状非常解气,一想起这么多年受的鸟气,一把抓起夜小天的手,“便宜这些狗日的了,你我不醉不归”。
夜小天不露痕迹地躲掉他的大手,牵起妖姬。
夜小天所到之处,所有人送上敬畏的目光和后退三步的尊重。他走到半路,看到一个熟人,“管事的,一起喝一杯”?
管事的惊天大喜,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要请我喝酒”?
夜小天拿出一瓶灵酒,“绝对是好酒,不信你先试一口”。
管事的当真就接过来,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傻笑起来。
夜小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两天承蒙你照顾,谢了啊”。
管事的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夜小天想起一件事,“管事的,有没有进宗门的打算”?
管事的笑容无奈,“别人看不起咱”。
夜小天接着说道,“屋檐角看得起不”?
管事的把头埋低,“人家看不上咱”。
夜小天看了一眼王闯,“副宗主,我保举一人,实力不详,但是人品不错”。
王闯点点头,“夜供奉的眼光,我是很信任的。”说完,王闯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小毛”。
“愿不愿意换个地方修行,平时大家切磋,闲了喝酒”。
余小毛看了一眼夜小天,“若是我实力够,就愿意去,要是看在夜小天的面子上,我就不去了”。
王闯哈哈大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为了你这句话,就是你了,走,哈酒去”。
余小毛的好运气,让许多野修看红了眼睛,屋檐角再怎么样,也是正经宗门啊。
也不知道是因为夜小天长相讨喜还是有点平易近人的样子,胆子大的野修躲在人群中问了一句话,“夜小天,你喝酒不请我们一起”?
夜小天准确地找到那个人,熟人啊,每年收益二百八灵石的大款,让人嫉妒的男人。
“赏脸一起”?
“走”!
有了带头的,就有起哄的。
“别个喝酒我喝风,想起就要眼泪流”。
妖姬扯了扯夜小天的手臂,那三个说顺口溜骂架的人物眼中渴望很浓厚。
夜小天看着那三人就是笑,他抱拳四方,“诸位,看得起我夜某的,大家都是有缘人,今晚一起共醉一番。只要大家不嫌弃,屋檐角自然也能遮风挡雨”。
屋檐角的王闯朗声说道,“屋檐角就是我们野修自己的宗门,不想闲云野鹤的,只要意气相投,就能做一个有依靠的炼气士。”
一群人轰然叫好,热热闹闹地喝酒去。
——
同样的夜里,凌霄子,掌灵真人和火能上人品茗说茶话。
“掌律,为什么不拉拢夜小天,反而让他去送死”。
“杀人了,总该有个说法,毕竟夜小天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
“屁的说法,阐教来我们这里杀人放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要说法”。
“火能长老,你不要这么大脾气嘛,先听听掌律长老的意见”。
火能上人一扭头就看得凌霄子发毛,“说,阐教的间谍,也是你故意放出来的”。
凌霄子不置可否。
火能真人一口茶入喉,“说不让打的是你,玩弄阴谋诡计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
凌霄子给他续上水,转头看掌灵真人也一脸的期待。
掌灵真人手一摊,“别看我,这方面我也不会,我可是得罪了人家,小朕那边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你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凌霄子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死亡谷有大变革。樊皇看似被贬,关进了死亡谷,但是一直在整合幽冥鬼域的势力资源。”
掌灵真人皱起眉头,“死亡谷?他们想干嘛”?
凌霄子有些担忧,“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种种迹象表明,阐教在背着我们做事情。这时候,我需要一根搅屎棍,把那边捅翻天,要不然我们很被动。
掌灵真人问道,“夜小天再怎么不济,也是鱼游子的弟子,这么暗算他,有何意义?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凌霄子摇摇头,“他可以这样说,但是我们不能,截教与阐教本就是同根,何来敌人一说”。
掌灵真人觉得有些理解不过来,“近段时间阐教与我教矛盾冲突激化,多次不理我教的抗议,私自入我版图,在济世堂搞风搞雨,雅乐生死不知,这不是仇?”
凌霄子非常明确的表示了否定,“这种思维外人可以这么想,但是我们不行。雅乐虽然是我教中人,但是一直行事不够顾忌阐教和截教之间的禁忌,她若是服个软,自然就会用协商的办法来解决。
但是雅乐一直以来对阐教敌意非常的重,冲突一下子就升级成为了死仇!火能上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先听我说完。
对于阐教来说,他们不过是想要别人俯首称臣,顺便霸占更多的地盘罢了,趁机想做大而已,一直以来我们两教平起平坐,自从师父仙逝,他们才动了心思,仅此而已”。
说道别人还好,说道雅乐火能上人就是一肚子的气,“还仅此而已?雅乐是我见过的最有道术天赋的炼气士,自身实力强大,都是你所谓的顾全大局,人都顾不过来。
凌霄子,你所谓的大局就是让我们截教失去一个有心问道的炼气士?你不是不知道,雅乐是合道境的境界,她晋升的地方就在济世堂这个小小的水潭中,从此可断,雅乐天资悟性绝不逊色你我。
这种修道天才,别人举着灯笼找都找不动,你们反而往外推,是何道理?!夜小天再不济,那也是鱼游子的亲传弟子,是一人能够毁掉一宗门的修道种子,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好好拉拢他,而不是暗算他。
于公来说,夜小天是一个很好的棋子,我们可以掌控他,我们也可以试着拉拢他,他的身份甚至会给我们带来玄天剑宗的靠近,鱼游子有恩于天下剑修你不是不知道。
于私来说,凌霄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他是你低谷时遇到的贵人,你这么暗算他,说你是小人都算是有口德的了。”
面对火能上人的口诛笔伐,凌霄子并不生气,他知道雅乐对他意义重大,只好避开不谈,“火能上人,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我也是迫不得已。
这种事,你我都不适合,教内弟子合适的牵扯太大,其他人实力不够,只有他才是最佳人选。李柳和樊羽衣就是最好的导火索,只有看清了迷雾中的真相,我们才不至于被动”。
火能上人眯着眼睛,“你别说李长留的线索也是你提供的,如果真是这样,你会让我觉得很害怕,你不是我认识的凌霄子,上任教宗明灯道人寄以厚望的关门弟子”。
凌霄子沉默不语,掌灵真人抬头看天,火能上人拂袖而去。
此时,打斗声终于传来,夜小天正在以寡敌众。
——
凌霄子看着夜小天离去的身影,沉默良久。
禺能真人突然出现。
“师叔”。
“既然做了选择,只管前行就好”。
“师父走得太早,好些话没来得及交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阐教到如今对于自己所作的事情忌讳莫深,更是干脆拒绝与我教对话,任性妄为,这番倒行逆施,恐怕是有了惊天的打算。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我给你担着”。
——
西江防线上,一处颇为雄壮的建筑里,一位神色匆匆的人从天而降。
“掌律长老,弟子有事禀报。”
“说”。
“打听清楚了,东山口江防,鱼游子的徒弟夜小天失手杀了阐教的分坛坛主,随后与金雷观,清风门等宗门起了冲突,大打出手,伤人无数”。
山海宗掌律长老刘青松兴奋莫名,“哦,还有这种事,你详细说来”。
门下弟子这才一五一十将打听或看到的消息讲述出来。
刘青松听完,闭目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这次宗门执事以上和金丹境界的人来了多少”?
“启禀掌律长老,执事两位,金丹境界共五位,元婴期供奉一位,金丹以下的弟子共计来了一百零八位”。
刘青松冷哼一声,“当年若不是他们师徒,我们山海宗也不会被上宗训斥。传我口谕,请两位执事和金丹以上修士来我处,共商大事”。
“师父,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宗主一声”。
刘青松觉得自己的弟子说得有理,千万不能大意,“我亲自修书一封去解释,但是来不及等他了。打听一下,明天过江的船只都有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