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经要仰仗自己的少年。
现在越发厉害。
宋五还是个捕头,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
沈秦双手抱拳,“宋捕头。”
宋五停下脚步,勉强勾起唇角,“沈都头。”
刘小虎站在旁边,看着沈秦的眼神带着惊讶,他虽然不知道都头是个啥。
但宋五是衙门的人。
能让宋五这么尊重,沈秦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得算算自己还有什么亲戚家的闺女没成亲的,赶紧跟沈家攀上这层关系。
两个人对视片刻,沈秦垂下眼睛,“还望宋捕头多多费心,还我四弟一个清白。”
屋外的蝉鸣声聒噪。
宋五眼神里带着笑,“那是自然。”
他往李胜家的方向走。
沈秦单手背在身后,眼神注视着宋五的背影。
以前的沈秦单纯良善,可在军营混了这么久,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
宋五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和善。
甚至于,他对于人命是冷漠的。
只要能结案,宋五不在乎谁死谁活,是否冤枉。
凌逸先回书院替沈隋沈唐请假。
沈老三追着沈秦出来的时候,他正要去李胜那边。
不想和宋五出现冲突,沈秦刚刚又在刘小虎家里看了看。
“大哥,如何了。”
沈隋一身白色,语气斯文。
二人并肩。
沈秦摇摇头,“凶手暂时没有留下过多的线索,还得再查。”
李胜门口的泥土路前放了辆破旧的板车。
随处都是鸡屎。
刘小虎站在院子里,大太阳的他也不怕晒,伸着脑袋往屋子里看。
鉴于沈家和李家的关系。
沈隋站在原地没动,倒是沈秦一脸无畏。
宋五在李稻的房间里。
阴暗狭窄的床铺,李稻坐在床上,两个妹妹的枕头在她一左一右靠着。
李黄氏拘谨的站在椅子后边,对于宋五的问题。
李稻一口咬定就是沈唐毁了她的清白,如果沈唐不娶李稻,她就告上府城,去京城告御状。
沈秦的声音冷静。
“若当真是沈唐做的,随便李姑娘去告,没有盘缠我沈家来出。”
“只是在此之前,还望李姑娘不要说谎。”
李稻看沈秦的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恼怒,她扭着头不说话。
柜子里压着几件衣裳。
宋五随手打开柜门,身后一方阴影压下。
沈秦在他背后半步远的距离,突然开口。
“宋大人,这衣裳上和在刘小虎家里发现的手印一模一样。”
宋五还未说话。
李稻条件反射,“不可能,所有的衣裳我都洗过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
沈秦冷漠的勾起嘴角,“李姑娘若是不信,可以自己来看。”
他转身的角度很是巧妙。
刚好遮住身后大半的柜门,李稻急匆匆的。
“那或许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大人请看,民女五指俱全。”
她特意伸开双手。
宋五松开握着的刀柄,“李姑娘跟本捕去衙门走一趟吧。”
李稻面色一僵,李黄氏上前抱住李稻的胳膊。
“大人,为啥让俺家大妮去,你得逮沈唐,沈唐才是犯人。”
李稻伸出的双手刚好绑上铁链。
宋五一拽链子顶端,李稻身子打了个趔趄。
沈秦双手背在身后,“李姑娘的柜子没有手印,洗的也很干净。”
宋五接话,“既然刘家老婆子的死和你无关,你又怎么知道自证手指俱全。”
点点滴滴,都是破绽。
“诬陷他人勒索钱财,光是数额就够砍头的了。”
李稻出神的看着手上的铁链,李黄氏听到砍头二字,吓的一哆嗦。
“大大大人,俺家大妮没说谎,真是沈家那个畜生干的。”
宋五拽着李稻往门口走,“到公堂上跟县令大人解释吧。”
途径沈秦旁边。
宋五扫了他一眼,“沈都头不去公堂上看看。”
沈秦双手抱拳,“宋大人先行一步。”
公堂之上。
武琼一身官服,两边是拿着杀威棒的衙役。
李稻跪在地上,具体情况宋五已经跟武琼汇报过了。
惊堂木摔的清脆。
李稻突然回神,武琼冷着脸,“李稻,你可知罪。”
李胜和李黄氏同沈家一前一后到公堂。
衙门外边拦着棍棒。
李稻双手撑不住铁链的重量,垂在身侧,“大人,民女不知。”
她就死咬着不松口。
武琼接着问话,“刘小虎娘亲的离世与你可有关系。”
李稻不抬头,“依旧不知。”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同宋捕头提起五指俱全?”
“据本官所知,宋捕头查案之时,沈家可无人在场。”
这确实是李稻没法开脱的问题。
她抿着嘴,“民女只是、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武琼一拍惊堂木,“还在嘴硬,来人,上刑具。”
衙役手持杀威棒,有两人上前摁住李稻。
她终于一脸惊恐。
“大人,为何对民女动刑?沈唐欺辱民女,您偏袒沈家,民女要告御状,让你乌纱帽不保。”
她慌乱之下口不择言。
武琼看着躺倒在地的李稻,“沈唐所做之事,全凭你一人所言,毫无证据。”
“可你所言,却有宋捕头在场作证,本官绝不偏袒任何一人,你若是能拿出沈唐犯罪的证据,本官将他推上铡刀,当场砍头。”
“你可有证据。”
武琼有这个底气。
李稻咬着嘴唇,莫须有的事情她上哪找证据。
僵持之下,堂外的沈漾单手举起,“你没证据,我却有证据,大人,民女要告李稻诬陷造谣,告李家勒索钱财。”
公堂上静了静。
武琼示意,“将人带上来。”
一射软黄的沈漾同县令行了礼。
武琼看她,“堂下之人有何证据。”
沈漾从怀里取出一条墨蓝色方巾,阳光下,上边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大人,民女手上拿的就是证据。”
她斜眼瞥了一眼李稻,“民女昨日去李稻未婚夫家中问话,对于李稻不守妇道,他未婚夫及其愤怒,交谈之下才发现,原来和李稻有奸情的并非是我四哥,而是他未婚夫的堂哥。”
李稻的脸色一变,她似乎明白沈漾说的是谁。
“李稻未婚夫不忍我四哥蒙受冤屈,这才拿出此件方巾,这便是李稻和人偷情时,男人留下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