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犇的家人在变成了丧尸之后根本就不记得陆犇了,只知道眼前突然出现的陆犇是食物,嗷嗷地扑上来想要将陆犇啃食殆尽。
…
“咳咳咳。”炭黑色的陆犇身上没有一件衣物,吸入了一口浓烟的他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过家里人的攻击的,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就看到了家里的客厅满是火烧的痕迹,浓烟滚滚,沙发没了,餐桌没了,桌上剩下的那半条鱼成了焦炭,而他那些变成了丧尸的家里人,死了。
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无悲无喜,整个人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头人一样。
陆犇麻木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三大一小的焦黑人形,其中的一具人形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吼叫的声音很低很低。
还活着的这只丧尸下半身的肉被烧焦了,血肉模糊,它的双腿膝盖骨上各插着两把菜刀,随着它的爬行,菜刀与水泥地的摩擦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刺耳声。
可陆犇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越过了地上躺着的几具丧尸,越过了朝着他奋力爬来的丧尸,浑浑噩噩地进了他爸爸妈妈的房间,等他出来后,肩上扛着一个黑色大包,黑色的包占据了他的整个后背,陆犇坚挺了半辈子的背一下子就垮了。
他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两大一小的焦黑人形以及如蜗牛般爬行的那只丧尸,眼眸微动,几秒后再次恢复麻木。
陆犇扛着包来到了他孩子的房间,等他再次出来时,黑色大包鼓了一点。
“嗷嗷嗷!”爬行丧尸看着与食物越来越近的距离,激动嗷叫起来。
“嗷!”快了,再给它几分钟他它就能吃到肉了。
陆犇还是没有理会这只爬行丧尸,无情地路过了它的身边,来到了他和他老婆的房间。
“嗷!”爬行丧尸发出不甘的吼叫声,差一点,差一点它就能吃到肉了。
等陆犇来到客厅时,他肩上的黑色大包已经变得鼓鼓囊囊,塞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包口处的拉链也拉不上了,露出来一截黄色羽绒服的衣袖,而地上那个正在挣扎的丧尸也终于爬到了他的身边,客厅的地上有陆犇刚刚走过去的脚印,以及丧尸艰难爬行后留下的拖痕,黑色的拖痕,血腥味夹杂在焦味之中。
这只将死的爬行丧尸抬着头,死死地盯着陆犇,鼻子耸动,张着血盆大口,眼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它猛地伸出手,手腕上戴着一只已经变黑的银手镯,丧尸炭黑色的手上全是烧伤的痕迹,触目惊心。
爬行丧尸本想抓住它心心念念许久的食物,但是它真的没有力气了,它只能够到露出来的羽绒服的衣袖,狠狠向下一扯,将羽绒服从包里扯了出来。
陆犇麻木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我老婆的衣服,松开!”
他猛地转身,被浓烟熏得满是烟灰的脸上出现了两道白痕,和丧尸抢着羽绒服。
爬行丧尸炭黑色的手紧紧地抓着羽绒服的袖口处,朝着陆犇发出威胁的低吼声,“吼。”声音小到可怜,不凑近听根本就听不到,它的丧尸生涯也快走到最后了。
陆犇平古无波的眼眸锁定了爬行丧尸手腕处的手镯,手镯上熟悉的花纹一下子就让他脸上的白痕更多了。
被陆犇脸上的烟灰染黑的眼泪啪嗒啪嗒不停掉落在地,“呜呜呜。”陆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地无助抽泣着。
“老婆,老婆!”陆犇一下子就放开了抓着羽绒服的手,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他想碰他老婆的手,可那双手,血肉模糊,被他碰到的话会很痛吧。
他认出来了,他早就认出来了,这只还在爬行的丧尸是他的老婆,地上那具小一点的焦尸是他的孩子,驮着背矮一点的是他的妈妈,高一点的是他的爸爸。
爬行丧尸在听到陆犇的呼喊声之后,铅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挣扎之色,随后它的眼睛变得极亮,张着的血盆大口一下子就闭合了,朝着陆犇露出一抹笑,眼里的亮光越来越暗。
“咚!咚!”炭黑色的手垂地,笑脸倒地。
“老婆!爸!妈!乐乐!”陆犇一下子瘫软在地,喃喃出声。
“啪啪,啪啪,啪啪!”陆犇朝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他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很快,双颊肿成了大馒头。
是他,是他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家里人,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他没有亲人了。
他没有家了…
…
末世第一天,末世第二天,陆犇的家门一直紧闭,他和他的家人待了两天之后,就出去了。陆犇身上穿的是他家人的衣服,肩上扛着一个黑色大包,大包还是很满,拉链根本就拉不上,露出来一截带着黑红色血液的衣袖断口。陆犇的手上捧着一个骨灰盒,里面,装着他的亲人。
末世第三天的陆犇就开始了流浪的生涯,他变得沉默寡言,他过着东躲西藏饿肚子的日子,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将自己带出来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流浪的他见证了b市丧尸的爆发,见到了许多同他一样的幸存者。
末世第四天,他听到了专家们对于末世爆发的猜测:吃了含有丧尸病毒的鱼或者被变异的鱼咬伤。
陆犇猛地想起之前回家时,在餐桌上见到的那半条没有吃完的鱼。
沉默寡言的陆犇一下子就疯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当时,他没有买这条鱼,他的亲人是不是都活的好好的。
陆犇性情大变,变得比从前更加易怒易躁,这是他发泄的方式,也是被体内变异的火系异能操控的结果。
末世第五天到第八天,陆犇凭借着自己变异的火系异能,在丧尸堆里杀出了一条生路,他冲到所有卖鱼的地方,释放出自己的火系异能,将所有的鱼烧光。
末世第九天,陆犇再次回到自己的家中,又将自己整整关了一天。
末世第十天,陆犇仿佛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来到了一家研究所搜集吃的,就遇到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的章董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