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能,你为何朝着河里走,娘喊你怎么不听?啊?大能,你疯癫了吗?好端端的下水干什么!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娘就没法救你了。”
“大能这才醒过神,他低下头,发现原本走在树林的他,竟然身处河里,且水已经漫到他的脖间,而刚刚看到的一抹红色,早已不见踪影........”
颜夏说的绘声绘色。
个个都听呆了。
“娘,然后呢?”
她喝水的功夫,常怡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然后,大能被他娘拖上了岸.......”
“......”
屋内十分热闹,一边是颜夏在讲鬼故事,一边是打牌声。
互不相容,却很和谐。
中午,丫鬟们将锅直接端进堂屋,天气冷的时候,最适合吃锅子。
一共有三种口味,一种是鸡汤排骨熬成的高汤底,一种是辣锅,还有一种是菌汤锅,里面放了十几种菌子熬了许久,鲜到飞起!
人太多。
所以两桌才能勉强坐下。
至于丫鬟和家丁,则是去厨房里吃,也是一样的吃着火锅。
“大哥,我要吃羊肉,帮我放一盘。”常怡指着羊肉对着常福说。
由于装菜的碟子,都放在了木板车上,还靠近常福。
所以他成了专职往火锅里放菜的人。
“好,大哥给你放,常愉想吃什么?还有你们呢?”
既然站起来了,就干脆问了个遍。
“大哥,我吃土豆片。”
“我吃熏肠。”
“大哥,给我下点猪脑花。”
“相公,我吃白菜就好。”
“大儿砸,给娘整点郡肝!”
几番忙碌下来,常福额头起了细汗。
他却一丝抱怨都没有。
屋子里欢声笑语。
厨房里,亦是如此。
然而。
百花村的矮山脚下,一栋简易的木头房里,却异常安静,与颜府的热闹截然相反。
幸好,安静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
赵月芳和罗百走出了房间,两人站在门外吵架。
“我就问你,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若是骗我,这孩子就活不到明天!”
罗百双眼猩红。
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太冷,还是过于激动,有些颤抖。
“你的心怎么那么毒,这些日子,你不在家,你知道我跟孩子是怎么过的吗?你爹还不见踪影,无一人帮我,你回来连一月都没,就怀疑这怀疑那,你干脆别回来好了!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嫁给你,什么福气都没享到,大雪天的,还要与你在山上找冬笋,我真是眼睛瞎了,找了你这么个玩意!”
赵月芳并没有回答他。
而是诉起了苦。
“自从我回来后,你知道村里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王八,养了别人的儿子,说咱儿子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你我眼睛都不小,鼻子也高挺,这孩子却是眯眯眼蒜头鼻,丑陋不堪!你敢说他是我的崽?月芳啊,我知道你苦,所以这绿头王八,老子做了!我认!只要你将这孩子送人,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好不好?”
罗百爱极了赵月芳。
要不是方才两人同房后,他发现赵月芳蹲在厨房那,蹲了许久,他根本不会将此事扯破,拿到明面上讲。
“你蹲在厨房那干什么?是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对吗?刚完事,你就迫不及待的出去,我只当你爱干净,呵,是我太傻,你压根就没想好好跟我过日子!月芳,我累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你带着孩子滚回娘家!二,孩子送人,你我揭过此篇,以后好好过日子。”
罗百深知赵家人的脾性。
根本不会容纳赵月芳母子俩的。
所以第一个选项,根本行不通。
“我求你,壮壮是我拼死生下来的孩子,我承认,他不是你的种,可我与周一流和离后,才发现有了身孕,我舍不得打掉他,夫君,就当我求你,只要给他一口饭吃就行,我不蹲了,以后都不蹲了,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好吗?给他留条活路吧,求你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宁愿带着孩子冻死在这里。”
赵月芳跪在雪地里,泣不成声。
她一哭。
罗百就心软了。
“罢了,明年夏季之前,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这儿子,我就认了。”
反正他赶走了赵月芳,也没钱再娶媳妇了。
不如留着,刚好他爱的很。
罗百扶起赵月芳进了屋子。
没一会里头就传来了木板的‘咯吱’声。
这场大雪下了足足五天。
直到第六日才彻底停下。
积雪从膝盖的厚度变为大腿根部。
许多村落的房屋都倒塌了,比去年还要惨。
雪停之时,便是家家户户除雪之日。
用时两天,双桥镇的街道,才清理出一条路来,是众多百姓和官差的功劳。
停业好几天的铺子,纷纷打开大门,开张了。
双桥镇恢复到往日的喧闹。
“你们听说没啊?好多人家房顶都被雪压塌了呢!真是惨。”
“可不是吗!我家对面那户塌顶时,还压死了一个老妇呢,哎哟,这雪下的,得死多少人呐,比去年的雪大多了,这老天怎么喜怒无常的。”
“哎,希望这个冬天别再下雪了,咱们老百姓修缮一次房屋,一年就白干了。”
“你知足吧,咱镇上都算好的了,那些村里住着土房木板房的,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咱知县大人在道路清通后,就带着官差离开镇上了,都没见他回来过,估计就是忙碌这些事呢。”
“都不容易哦,只盼着今年能过个平安年吧,不说了,快去颜氏酒楼吃火锅吧,冻死我了,我太想这一口了,闻到没,火锅真香。”
颜夏站在糕点铺的阳台,看着下面的人群。
刚刚说话的三个妇人,走进了她的酒楼。
听到她们说城外的村子死了不少人。
颜夏有些担心百花村。
也不知道是何情况。
现在积雪还未化,除了动用空间,她根本回不去。
但是这么厚的雪,用空间根本解释不清她是如何过去的,很有可能暴露,还是算了。
也不急于这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