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一连串的发问,让小春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一句了。
她干脆把手上的包裹放到桌上,打开后,里面的春衫和旧衣露了出来。
“少夫人刚出门就遇到一个好友,听她们聊天,那女子好像是个丫鬟,也不知道少夫人怎么跟丫鬟玩到一块,那丫鬟的主子貌似有点名气,还挺有钱.....
少夫人买了一身夏衣和这件春衫,一共花了三两银子,一文不剩,就这,还是成衣掌柜看在那丫鬟的主子面上才便宜的,不然这两身得三两半呢,哦对了,成衣铺子的掌柜管那丫鬟的主子叫颜掌柜......
奴婢也劝少夫人了,让她省着点花,买那二两银子一套的,可她不听,说不好看,老气的很,所以奴婢也没办法........”
此刻的小春仿佛监控成精。
她把小清出门后干的所有事都说的清清楚楚。
“什么?丫鬟?颜掌柜?怎么那么耳熟呢,颜掌柜.....颜......”
何氏一听到颜字,就觉得十分耳熟。
她总觉得在哪听到过。
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
“罢了,不想了,往后你放机灵点,我给你三两银子,你就真的全花啊,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拦着些,算了,买就买了吧,我心疼有什么用,若她真能给魏家生个金孙出来,这三两花的倒也值得,只是往后我们不在家中时,你务必要盯紧她,不许她跟那个丫鬟来往。
什么低贱的东西都要接触,要是被左邻右舍知晓我魏家的儿媳与丫鬟是好友,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行了,你去做饭吧,今天炖个鸡汤,煮好后,拿勺子撇下鸡汤上面的浮油,倒进碗中,再扯一个鸡腿,一并给小清送过去,鸡汤油最是养胎,希望我孙子长得白白胖胖的。”
心疼三两银子的何氏,一想到即将出生的孙子,只能狠心出把血了。
等孙子生下来,她再好好调教小清。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熬鸡汤,剩下的鸡如何处置,留着给少夫人当晚饭吃吗,还是?”小春问道。
“装到食盒里,天气热,本来就没什么胃口,最近我儿都瘦了,刚好给他补一补,中午我就不在家吃了,我去铺子里跟他们父子俩一起吃吧,你再炒两道素菜,装三碗米饭就行,下午你陪小清待在家,记得,别让她下床,更不许她出屋子,要是有人来找她,就说她不在。”
何氏的语气很不耐烦,她今天一共花了四两银子,心情能好到哪去。
“知道了夫人。”小春应完转过身出了屋子,她吞了吞口水。
等会扯鸡腿的时候,她得偷偷吃两口肉。
对了,鸡汤也得喝上一碗,大不了往里添点水。
作为魏家唯一的丫鬟。
小春的日子也不好过。
比起小清,她无非就是能吃饱肚子。
一年多没吃肉了,小春熬鸡汤的时候,口水泛滥到差点流出来。
“嘶,真香啊,是鸡汤味。”
躺在床上的小清嗅到窗外飘进来的香味。
她本想睡个回笼觉,瞬间瞌睡没了。
这香味太霸道了。
许久没吃饱肚子的她,闻到鸡汤的香味,差点哭出声来,可她不能下床,只能在床上祈祷着,希望鸡汤有她的一碗。
约莫是祈祷有用。
过了一个时辰,小春端着托盘进来了。
托盘上有两个碗,一碗是鸡汤,里面有一只鸡腿,瞧着不大,肉比较少。
另一碗是米饭和炒菜。
“夫人让你喝碗鸡汤补补身子,今天中午吃的是米饭,没添糙米,软乎的很,你自己吃吧,吃完搁在桌上,我等会来收。”
小春的语气好了一些。
毕竟小清有了身孕,母凭子贵,她要是得罪了小清,被清算怎么办。
小春不傻。
“娘呢?”小清接过托盘,放在大腿上问道。
“夫人带着食盒去铺子里了,晚上再回来。”
“行吧,我知道了。”听到婆婆不在家,小清松了口气,她端起鸡汤喝了一口,鲜的舌头都要吞掉了。
还真别说,小春虽然毛病多,还喜欢顶撞她,跟她对着干,可厨艺却十分好。
都是鸡汤,小春熬得就特别鲜。
以前小清在白家也喝过鸡汤,毕竟主子吃剩的东西都会给丫鬟们分食,她也尝过不少好东西。
白家的鸡汤寡淡无味,鸡肉也很柴,跟小春熬得完全没有可比性,小清吃的喷香,都没注意小春已经出去了。
此时的颜府也刚吃完午饭。
颜夏不喜欢睡午觉,下午又没事可干,她干脆薅起打算睡觉的颜贺成,拿着两根自制的鱼竿带着便宜老爹,去城尾的宅子里钓鱼玩。
“爹,这边有阴凉处,咱们坐这吧。”到了城尾宅子的花园,颜夏走到塘边,挑选了一处阴凉的好地方,她拿着小板凳坐了下来。
头顶上是茂盛的树叶,帮她抵挡了所有灼热的阳光。
“这塘里有鱼吗?我咋没瞧见呢。”颜贺成用着怀疑的眼光看向女儿。
“这塘里的水是从外面的河水引进来的,肯定有鱼。”说完颜夏自信满满的甩了一杆子。
颜贺成也紧随其后。
两人坐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杆子动都没动,塘边蚊子多,父女俩都快被蚊子抬走了。
“我去你的——啥破玩意,我神经吧我,大热天跑塘边晒太阳来了,爹,咱们回铺子吃点糖水去,热死我了,我感觉要中暑了。”
当手上被叮了第五个包后,颜夏愤怒的把手中的自制鱼竿用力一扔,拉着颜贺成走了。
两个大冤种傻坐一下午,光喂蚊子了。
半个时辰后,颜夏靠在铺子的二楼看着小河流水,吃着冰镇瓜果,舒服的直叹气。
“爹,我大概是脑子抽了,才会带着你去钓鱼,往后我再干这种傻事,请你拦着我,谢谢。”颜夏表情有些无语,她用手托着下巴,对着颜贺成说道。
颜贺成没接话茬。
他哪敢拦着啊。
自从女儿和离后,性格大变。
他怕的不行。
中午那阵,他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照样被女儿无情的从床上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