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娘有钱买肉了,只是这个钱娘不想要,但是不要能怎么办呢,娘得把你养大啊,儿啊,乖乖睡吧,娘去买肉,再给你买些陈米回来,等过些日子你能吃粮食了,娘就把陈米磨成糊糊给你吃,儿啊,乖,吃饱就睡吧——”
赵月芳拍着怀中的儿子,把他哄睡后,才抱着孩子离开巷子。
另一边的颜府的宴席已经开始了。
团子亮完相,被两个奶娘抱回三进院子喂奶了。
小荷和常福站在颜夏两侧,随着她一起去给各桌敬酒。
颜夏和小荷的杯子里是度数较低的果酒,只有常福是烈酒。
几桌下来,常福已经满脸通红,眼神迷离。
“颜掌柜啊,恭喜你喜得孙女啊,来,这杯酒我独独敬你一人,祝颜掌柜生意红火,儿孙满堂!”
城尾肉铺的掌柜站起来,给颜夏单独敬酒。
因为颜夏酒楼与他肉铺合作的关系。
两家时常来往。
颜夏也很给面子的回敬了。
“多谢,大家一起发财,干杯——”
两人杯子碰在一起,各自喝完杯中的酒。
这还没完呢,众人见肉铺掌柜单独给颜夏敬酒,也都纷纷走过来,围在一起给颜夏敬。
吓得颜夏差点落荒而逃。
“颜婶,你放心,酒我已经换成果饮了,你尽管喝。”小己突然凑到颜夏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颜夏松了口气,小声夸赞着小己。
“好样的,真聪明,回头奖励你一个大红包。”
小己倩笑两声。
颜夏不怂了,举着杯子一个个的碰了回去。
直到肚子喝撑,宾客醉了一地她还清醒着呢。
“颜氏啊,你这也太浪费了,村里说你办满月酒,我还以为你有孙子了呢,急忙过来,想着祝贺你,搞半天是个丫头片子,嗤,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赔钱货办什么满月酒啊,弄这么大排场,浪费钱,有这钱不如给你家桂花腊梅多存些嫁妆银子。”
正当颜夏想去茅房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颜夏转过身子。
看去。
原来是百花村的朱秋梅,跟原主一样大,小时候原主跟她玩过一段时间。
只是朱秋梅早早的就嫁到临县了。
两人也没了来往。
后来原主嫁到陈家,朱秋梅回来探亲时遇到了原主,嘲讽了她好几句,说她可怜,还说她许久不见苍老许多,再不像以前那么漂亮了,又吹嘘自己多幸福,不像她是个寡妇,愣是把原主说哭了。
颜夏蹙眉,她有些纳闷,刚刚她领着儿子儿媳守在门口迎客,也没看到朱秋梅进来啊。
“嗤,还喝酒,刚刚我就想说你了,只是你被他们围在中间,我插不进嘴,你瞧瞧你,一个寡妇,跟一群男人喝酒像什么话,女子啊,就该好好守妇道,像我一样,你别看我才当了三年寡妇,我公婆待我跟亲生女儿一般好,要不是他们相继离世,我哪会将婆家房子卖了,带着两个儿子住回百花村。
你不懂事,但是我作为你小时候的玩伴,不能看着你这么堕落,往后我时常来你府上,多多教导你,对了,我大儿子也有十九了,他眼光高,只喜欢长得漂亮的,所以到现在还没成亲,我看你家桂花腊梅长得都不错,改日你给你两个女儿打扮下,我带我两个儿子过来相看,我小儿子也有十八,跟你家腊梅年岁相近,咱们来个喜上加喜。
不过我家可没多少银子,最多出二两彩礼,你家有钱,许多年不见还买了这么大的宅子,至少得给你两个女儿陪嫁个铺子吧,最好再陪嫁个百十两银子,我看你这宅子就不错,买来是不是花了好几百两,你啊,不能太看中儿子,女儿也是你生的,你可不能偏心啊,对了.......”
颜夏听到这话,脑子涨的生疼。
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打住,你怎么进来的?送礼了吗?我记得我跟你不熟啊,难不成你是来我府上蹭吃蹭喝的?哟呵,多年不见,你怎么过得越来越惨啊,瞧瞧你这张蜡黄的脸,是不是日日吃野菜吃的啊,我说你啊,也别太省,家里穷也得买些粮食和肉吃吃吧,你刚刚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哪个要饭的婆子,你也老的太快了,真可怜,啧啧。
谨于啊,过来,看看送礼账册有没有朱秋梅这个名字。”
颜夏没有直接骂回去。
毕竟是孙女的满月酒,大喜日子,吵架晦气,只是她也没惯着朱秋梅。
颜夏将以前朱秋梅嘲讽原主的话,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小夏姐,没有朱秋梅这个名字,并未送礼。”谨于捧着册子过来了。
高声对着颜夏喊道。
声音大到宴席上未喝酒的人都抻着脖子看了过来。
“没送礼啊?敢情你真是偷跑进来白吃白喝的啊?罢了,谁让今个是我孙女的大喜日子呢,谨于,你去拿个缸子,把宴席上吃剩的菜都装到一起,送给这位朱秋梅。瞧这可怜样,都瘦的没形了,秋梅啊,咱们小时候也玩过,你就好好拿着吧,拿回去带给你儿子们吃,家里再穷也不能穷孩子啊,对吧?
谨于,剩下的菜再送给街上的要饭花子去,不能浪费粮食,我还有事,这边交给你了,常福常禄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后续你来安排,醉睡过去的客人送到一进院子的客房安置,清醒着的派下人用马车挨个送回去....”
由于果饮喝太多,颜夏膀胱都要憋炸了。
也不管脸色黑的像锅底的朱秋梅,她吩咐了谨于几句就赶紧溜走了,一场宴席从中午吃到傍晚。
晚霞都出来了。
“哎哟,秋梅啊,你说说你,乱说话干嘛,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带你来了,还真以为你们关系多好呢,你别害的颜氏记恨上我家,万一把我公公养牛的差事弄没,我有你好看的。”
领着朱秋梅进来的王曾氏吓得不行。
见她还想追着颜夏还嘴。
王曾氏赶紧拉着朱秋梅坐回到椅子上,小声责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