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婶子,我尽量快些,你放心,颜大爷会没事的。”
“驾——”
“啪——”
左利抽了两鞭子。
马吃痛的叫了两声,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医馆门口。
他背起颜贺成,送到医馆里。
“婶子,我先回家去了,我娘估计还在等我吃饭呢,你放心,颜大爷会没事的,这家医馆的大夫医术向来好。”
“谢谢你了小利,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来,这是你帮婶子垫的银子,拿去。”
颜夏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是她在马车上从空间拿出来的。
里面有十两银子。
“行,我也不跟婶子你客气了,那我先走啦,婶子你有事就去衙门找我。”
“好,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啊~”
“嗳~”
左利的家离医馆不远,走个十分钟就到了。
他家不大,在巷子里最后一家。
一进的宅子,院子也只有二十平。
可母子俩人住,丝毫不觉得拥挤。
“娘,儿子回来了——”
院门没关,只是轻轻掩上,左利推门而入。
顺手将门栓插上。
反正晚上也不出去了。
“今个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是不是县衙有事啊?”
杨氏听到儿子的声音,从锅中端出早已做好的饭菜,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又给儿子打了盆洗脸水。
“来,先洗脸洗手再吃饭。”
“好的娘,衙门放饷了,我上月办事有利,知县大人多赏了我一个月的工钱,给您。”
左利挽起衣袖,将荷包递给他娘。
才开始洗脸洗手。
“这荷包娘怎么没见过,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跟娘说,娘去给你求亲。”
杨氏看着手里绣花的荷包,开始疯狂脑补。
“什么啊,娘,这是颜婶给的,下午我陪她办事去的,顺手帮她垫了七两银子,这荷包是她刚刚还我的钱,您别多想了。”
左利很无语。
“颜婶?是你说的那个颜掌柜吧,嗐,娘还以为你有心上人了呢,你也老大不小了,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什么时候能让娘抱上孙子哟,哪怕是孙女也成啊,娘不挑。”
“娘,吃饭吃饭,这话以后再说,我天天都忙死了,哪有功夫成亲啊,就算给你娶个儿媳妇回来,也难得碰面,知县大人现在看重我,时不时还要带我出去,几天回来一次的,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
左利洗完脸和手,用毛巾擦干净,又盛了两碗饭。
拉着杨氏坐了下来。
“行吧行吧,娘知道你不爱听,饭桌上就不说这个了,银子娘给你攒着,最迟秋天啊,娘必须得给你相看媳妇了。”
“是是是,知道了娘。”
左利划了两口饭,口齿不清的说着。
“咦,你不是说七两银子吗,这里怎么有十两?”
杨氏将荷包里的银子倒在桌上。
刚好十块碎银。
“哎哟,肯定是颜婶觉得麻烦我,就多给了三两,刚刚我急着回来,没在意重量,接过荷包就走了。”
“这可不能要啊,那颜掌柜对你不错,还经常送你糕点,不能白拿人家银子。”
“还回去颜掌柜也不会收的,算了,娘你拿着吧,我跟颜婶关系不错,太生分也不好,对了,颜婶这次去江南县,还给我带了芡实糕,娘,听说这个吃了对身体好,我丢在县衙了,明天带回来给你吃。”
“........”
左利本来也想还回去的。
可想到颜夏的性格,还是打消这想法了。
他知道颜夏肯定不会收的。
不得不说,左利真的很了解颜夏。
此时的颜夏刚从医馆出来。
医馆的伙计将颜贺成抬到马车上。
颜夏驾车回家了。
马车里多了两包药。
回到铺子门口,招呼两个儿子将颜贺成抬进去,颜夏才开始吃晚饭。
解释了下午的去向,又交代了颜贺成以后要跟他们生活。
颜夏才回到颜贺成的屋子里,伺候他喝药。
药煎的很浓,离老远都能闻到药味,是小己亲自煎的。
三碗水只得了小半碗。
针灸后加上冷敷,颜贺成的脸已经没那么红了,颜夏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下午那么烫,等把这碗药喝下去,估计明天烧就该退了。
只是他胳膊上还有不少伤痕,看着像鞭伤。
这狗日的官差,竟然还打人。
古代的贫民真惨。
“呼呼——”
药很烫,颜夏吹了老半天,又滴了两滴在手背上。
试了试温度。
觉得合适后,抬起颜贺成的上半身。
扒开他的嘴,拿着碗就往他嘴里灌。
“咕嘟咕嘟——”
“咳咳咳——”
颜贺成呛到了。
等他咳完,颜夏又一次开灌,不到一分钟。
半碗药喝的精光。
站在一旁的小己都懵了。
喂药不是一勺一勺的喂吗,婶子可真猛。
“行了,把碗拿下去吧,再去我床头柜子里取盒药膏来,拿给金福,让他过来帮他外祖父涂药膏。”
“好,我这就去。”
小己将碗拿走。
屋里只剩颜夏父女。
“夏儿~”
“夏儿不怕,爹爹在这,不哭啊,爹爹保护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娘打你了,不怕啊,乖乖——”
颜夏本想离开,躺在床上的颜贺成竟然叫了她的小名。
她的脚步顿住,回到床边,一脸复杂的看着颜贺成。
“夏儿,爹爹给你带了糖葫芦,开不开心呀?不要告诉你娘,也别给你哥看见,小心他抢你糖葫芦吃,去吧,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吃完再回来,只要夏儿喜欢,以后爹爹还给你买——”
“夏儿,这个家是你娘作主,爹爹没用,夏儿,爹爹是废物,没本事把你娘拿走的彩礼银子给还回去,这钱她已经用了,夏儿爹爹没用啊——”
“夏儿,爹爹错了,爹爹真的错了,爹爹不该同意你嫁到陈家的,夏儿,你不要离开爹爹,你别死,爹爹是坏人,该死的是爹爹,夏儿,呜呜呜,夏儿,你醒醒啊夏儿,爹爹来晚了,该死的是爹爹啊,都是爹的错——”
“夏儿别怕,爹这就来陪你,路上咱们父女俩为伴,爹爹错了,你不要不理爹爹好不好,我来了,我这就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颜贺成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枕头。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