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剩下几十封红包,其实都是空的。
拿到红包的人,捏了捏手上的红包,心里‘咯噔’一声。
这不像银子啊,捏起来咋那么像铜板呢。
还轻飘飘的。
有几个婶子迫不及待的拆开红纸包。
好家伙,她们傻眼了。
竟然是三文?
不是说好的一两银子吗?
怎么是三文?
所以为了三文她们让家里的孩子们给颜夏又说吉祥话又磕头?
真是亏大发了。
“颜氏,你个小娼妇,你耍我们呢,三文,你当你打发要饭花子呢?凭什么你给看山口的四个人各一两银子,给我们三文?”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你拿三文打发我们,你也太过分了!”
“就是,一户一个就算了,还给三文,三文能干嘛?买个肉包子又或者买三个馒头就没了,呸!”
“怪不得你被陈家赶出来呢,你个黑心黑肺的寡妇,你害你娘家害你婆家,还要来欺骗我们,你这种人能发财,天理不容啊!”
“......”
叫骂声都快把颜夏家的房顶给掀翻了。
可颜夏却淡定的坐在椅子上,连喝了好几口茶。
她把食指放在嘴边。
“嘘——”
门外的吵闹声渐渐低沉下来。
都在等颜夏给她们一个解释。
“你们昨天空手来我家拜年,带着几个孩子,张嘴就讨红包,我安排你们今天来,给了你们每家每户一个红包,我做错了吗?我记得,你们之间给压岁钱好像只有两文吧?我还多给了一文,怎么,你们又没给我做工,还想要一两?凭什么呢?真当我欠你们的不成?再嘴里不干不净,就将钱还我!”
颜夏就是故意耍她们的。
本来她想着新年开始,就要注重自己的名声,对村里人尽量和蔼点,可偏偏她们太贪婪了。
既然如此,她就在保全自己的名声下,还要解气!
就算她们对外说自己的闲话又如何?
晚辈给长辈磕头虽说不常见,可也合理。
她也给了红包不是吗?
反而这些人拜年竟然空手上门。
到底谁没礼,她们心里都清楚,估计也不敢将这事传出去。
“行了,拿了红包都走吧,别贪得无厌,小己关门!”
颜夏不再搭理她们。
一句脏话都没说。
却将门外的人气得半死。
她们骂了许久,嘴都干了。
一个时辰后,人群总算相继离开。
下午,颜夏放出一个消息,她要招揽帮工,一个月同样是半两银子,招十男十女。
年龄上到50下到14之间,宽松的很。
每家都有合适的人。
这消息无异于惊天炸雷。
把本在家中怒骂颜夏的妇人大娘们,都震醒了。
她们不敢再说颜夏的坏话,反而对外夸赞她,说她连村里毫无关系的小孩都会给红包。
是个大善人。
为的就是让颜夏听到。
由此选中她们。
还有些脑子灵活的,带着家中的鸡蛋等物,上门给她道歉。
颜夏门都未开。
过了好几日。
已经初五了。
颜夏爆出选好的名单。
全部是那天没来她家讨红包的村民。
每家每户都选中了一位。
这下好了,没被选中的人家,牙齿都咬碎了。
颜夏仅仅付出了15个红包,也就是45个铜板,就狠狠打了她们的脸,让她们在一段时间内彻夜无眠。
梦中都叫嚣着后悔。
至于招揽的工人,她确实有大用。
并不是为了气那些人。
既然要做大做强,颜夏准备大批量购买母牛,牛奶是糕点的必备之物,她从空间买下的那本书里有百分之90的糕点都需要牛奶,颜夏打算在家附近盖个养牛场,招的男工就负责养牛喂牛铲屎挤奶等等。
每天现挤得牛奶由赵大力带到镇上,刚好顺路。
女工则是开春后统一进山,侍弄玫瑰花。
颜夏把商城的一百积分拿来买了花种,她不打算移植花了。
直接重新种植。
商城的花不能通过分株成活。
一旦种进土壤里,就此扎根,活个十几年不成问题。
这些女工哪怕偷偷折下分枝带出去,也种不活。
况且颜夏对他们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
能放着一两银子的诱惑,都不来她家讨红包。
说明家风绝对没问题,这种人,很难因为钱而背刺她。
颜夏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她不过是为了解气而想的招数,竟然能因此招到满意的员工。
简直两全其美。
初六,新年的最后一天。
颜夏一大早就带着家里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吃完早饭就回镇上了。
房子,还是由赵心蓉看管。
这次选帮工,颜夏没有在相好的人家选,因为她还有别的地方要用到他们。
小荷胎已经稳了,颜夏准备带她回铺子后院住,等开春再回来。
到时候闭店一天,领着儿女和仆从们一起去山里种玫瑰种子,省的玫瑰种子被人偷。
她是个谨慎的性子。
等新玫瑰开花,再把后院的玫瑰全部销毁。
往后,谁也学不会她鲜花饼的秘方。
因为压根找不到原材料!
昨晚提前打好招呼,赵大力天刚亮就来到颜夏家门口等待了。
一家子放好行李,钻进马车里,锁好房门,将钥匙留了一把后,剩下的交给赵心蓉,这才上路。
走到半道时,颜夏觉得马车里憋得慌,她掀开一旁的帘子,想着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没想到看见一个意外之人。
崔四妞!
她挎着竹篮,气喘吁吁的赶路,看这方向,应该也是去双桥镇。
估计是去买东西,自从赵大力成了她的手下,村里就没人驾牛车了,赵大力的小儿子赵铜头会在农闲的时候隔三差五赶一次,今天是新年的最后一天,他自然不会离开家。
所以崔四妞要靠走路去镇上。
颜夏放下帘子。
闭目养神。
天气寒冷,地上的冰面还未化清,所以道路反而没以前颠簸。
回笼觉睡醒,已经到铺子门口了。
仆从丫鬟们排成一列,迎接她们。
颜夏巡视了一圈,酒楼和糕点铺都打扫的异常干净,哪怕是柜子,摸上一把都毫无灰尘。
她掏出六个红包,递给了钱荣他们。
“新年的压岁钱,人人有份,你们做的很好。”
红包里装的是一两银子。
颜夏对自己人都很大方。
城门口,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从牛车上下来,手上还拿了不少东西,应该是来拜年的。
他模样清瘦,一身白色衣服,看着像家中刚死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