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禄没想到她那么黏人,除了上茅房,他就是下地静水都要跟着一起。
倒不是觉得烦,纯粹怕她累着。
毕竟是个姑娘家,哪能当男人使。
“好吧,那我去做饭,夫君你慢点。”
“嗯,走了。”
金禄把砍刀放进竹篓里,朝着矮山走去。
现在的矮山人少了许多,已经到饭点了。
吃饭早的人家,厨房都冒起了炊烟。
也有少部分人还在寻找野菜菌子。
金禄熟练的走到矮山另一边,那里去的人少,因为要走一大截路,不过枯柴很多。
砍了十来分钟的样子,金禄的视线就闯入一个人影。
是朱文娟。
她哭丧着脸,用谴责的眼神望着他。
就好像金禄是负心汉一样。
这两日,她一直听姑姑的话,想要拿捏金禄,为了不碰到他,还在家里躲着不出门。
谁知下午,大堂嫂突然跑回家,说金禄娶了王家小女儿王静水,给了10两银子的彩礼和一身新嫁衣,昨天就成亲了,别提多豪气了。
朱文娟被这消息震惊的当场砸碎一个碗,姑姑也不例外,两人都在询问大堂嫂的话是真是假。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朱文娟哭成了泪人,朱小花也阴沉着脸。
为了得到一个说法,她跑到颜家门口,刚好碰到王静水送金禄出来,两人甜蜜的模样刺痛了朱文娟的心,她眼圈再次泛红,一路尾随金禄来到矮山。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见金禄不理睬她,自顾自的砍柴。
朱文娟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她鼻尖一酸,珍珠大的眼泪跌入土里。
“没有。”
金禄冷漠的回应,他头都不抬,继续砍柴。
“你!”
“你为什么要负我,为什么要娶她,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不肯给我10两彩礼,却愿意给她?你说啊,她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朱文娟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声音大的离谱,幸好这块没人。
不然两人的闲话估计要在村里满天飞。
“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金禄扔下砍刀,站的笔直,眼神不带一丝温情的看着她。
“我不喜欢你,我这些日子跟你腻在一块干嘛?难道我就这么下贱吗,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说啊,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愿意10两银子娶她,却只给我五两,我难道只值五两吗?”
朱文娟的话题还在围绕彩礼。
金禄像是看透般呵呵一笑。
“她嫁给我时,并未要彩礼,是娘非要给她的,那天我说过了,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就当从未相识,你忘了吗?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可笑吗?我已经成亲了,男女授受不亲,往日的片段,就当梦一场吧,从现在开始,你我二人,就是陌生人,以后别打扰我了,我怕家中媳妇吃醋。”
金禄捡起砍刀丢到背篓里,拎着就想离开。
“不要,不要走,金禄哥哥,你是我的,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都是姑姑让我这么干的,是她,我没办法,金禄哥哥,不要走好不好,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不要抛弃我,呜呜呜——”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朱文娟猛地抱住金禄的后腰,趴在他背上哭泣挽留。
而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躲藏着一个人。
是王静水,就在金禄刚走时,婆婆就回来了,还带了冰粉,她盛了一碗想给夫君送来,刚好陪他一起砍柴,毕竟大嫂和小姑子已经把饭做好了,她实在没什么可干的。
就这么捧着碗,王静水寻遍了夫君常去的几处,都没瞧见他人。
于是往矮山另一头寻来。
正好看见朱文娟抱着她的夫君哭泣。
王静水不敢再看,她捧着碗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金禄试图挣脱朱文娟,可惜她并不知道。
“我已经成亲了,你认清事实,放开,别逼我弄疼你。”
要是以前,朱文娟这么抱他,金禄估计会羞的脸通红,可惜现在的他毫无波澜,甚至想挣脱朱文娟的束缚。
但是他手里拿着一只背篓,里面还有不轻的柴火和砍刀,又怕弄疼她,一时间竟然没挣脱开。
“我后悔了,金禄哥哥,我真的后悔了,我愿意嫁给你,五两就五两彩礼吧,你休掉她,娶我好不好?金禄哥哥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们两情相悦,你是被你娘逼着娶她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娘不喜欢我,她肯定讨厌我姑姑连带讨厌我,所以想尽办法想要拆散我们,金禄哥哥,你别听你娘的好吗,娟儿只有你了——”
朱文娟真的后悔了,她不该听姑姑的,想着拿捏金禄。
那天她就该跟金禄出去。
“你再敢编排我娘一句,我真的会打你。”
金禄脸冷的像冰。
他允许别人这么说他娘。
说完就用力的掰开朱文娟的胳膊,决然的走了。
“呜呜呜别丢下我——”
朱文娟崩溃了,她眼前发黑,双膝一软瘫坐在地,嚎啕大哭,可金禄头也不回,直到身影消失在树丛中。
因为哭泣,她双肩颤抖起来,头上的发簪也掉落在泥巴上。
是金禄亲自雕刻的玫瑰花木簪。
他许诺,以后一定会给她换成金簪的,可惜等不到了,金禄哥哥是别人的了。
朱文娟哭了许久,她捡起地上的簪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头发散乱也不管,就这么跌跌撞撞的朝山下走去。
她腕上都是红色的痕迹,足以证明刚刚金禄用了多大的劲。
回到陈家。
所有人都在堂屋等着。
“这是怎么了,不是去找金禄了吗,怎么头发也是乱的,手腕也红了一片,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这个畜生!不肯给10两彩礼,却转眼用10两娶了旁人,现在还贪恋你的身子,走,跟姑姑去颜家讨个说法,我倒要看看颜氏这小贱人如何狡辩,必须赔偿你银子,你这样以后还能嫁给谁,他祸害了你一辈子啊!”
朱小花迎了上来,她看到侄女的惨样浮想联翩,以为她被金禄欺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