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王败寇,废话少说!”
陈玉山拔刀要斩,被姜堰叫住。
“说,有何不服!”
“信阳卫为何能听你调动,且其竟有万人?”
“万人?实话告诉尔等,信阳卫不过五千余人,剩下五千,乃是民夫!”
陈玉山迫不及待答道。
“此事系出陈家,陈玉峰可曾听闻?”
“陈贤后人罢了,素闻其世代经营此地,想来你与此人颇有渊源!”
“杨公子冰雪聪明,可惜为时已晚!黄泉路上见了李升,也好共叙自作聪明之举!”
姜堰大手一挥,高扬便上前欲要动手,不想杨永再次开口。
“住手!为何民夫听你调动,为何荥阳华氏与你苟且?”
“杨公子难道不知,杀华庭者并非本宫,乃荥阳知县林子良是也?”
“谁信?”
“不过是个台阶而已,信或不信,难道投靠尔等不成?”
“那书信又是何故?”
“说到书信,还真要感谢杨公子!若你父亲至此,必然按兵不动,可惜你疑神疑鬼,十分片面,这才中了本宫圈套。”
“本公子不信!定是我身边人出卖于我!”
杨永忽的起身,疯狂挣扎。
没等士兵动手,一旁黎瑜死命将其撞倒,怒道:“杨永,你还要闹到何时?”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并不认输,方才是真正输家!”
“真不知我黎瑜如何瞎眼,竟信了你这等人,白白葬送这大好形势,愧对泰山提携之恩!”
杨永哪里如黎瑜一般英雄,被黎瑜如此一说,心头一酸,竟流下泪来!
“想不到我杨永英明一世,竟败在你这等目不识丁之人手上,吾乃婉约词宗,你敢杀我么?”
姜堰冷冷一笑。
婉约词宗?
不正是欲拿文人那套强压真理么?
“尔等不过匹夫罢了,竟还自称婉约词宗,思之令人发笑!”
“无论你承认与否,文坛以本公子为尊,若死在你手上,不怕自此之后你名声扫地?”
姜堰冷然之意更甚。
杨永咄咄逼人,看来是该让他知晓,何为真正婉约派了!
“正好!本宫近来买了些诗词,还请婉约词宗主品鉴!”
杨永冷笑连连。
本公子便是当今文坛第一人。
不论何人,造诣哪里能与本公子比肩?
“说来听听!”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杨公子,这词如何啊?”
杨永面如死灰。
原本他下定决心,哪怕真有明珠暗投之人,造诣极高,亦要顾左右而言他,糊弄过去。
不想这词竟......竟如此绝妙!
尤其“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两句,看似平淡,其中对仗之意,堪称千古第一!
慢说自己,就是师父亦或词坛大家在世,怕也不敢放肆!
“这词是何人所写?”
“晏几道!杨公子莫惊,本宫还有,不妨一听!”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杨永身子绷紧,左脸颊不住抽动,厉声道:“如此好词,为何本公子竟闻所未闻?”
姜堰不理,自顾自道:“这首词乃是柳永所写,本宫还有!”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首词作者名为秦观!”
杨永疯狂摇头,头发散乱,却并不顾,大吼道:“不要念了,不要再念了......”
姜堰好似未曾听到一般,又念了几首,分别为李清照所作《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柳永所作《雨霖铃·寒蝉凄切》、李煜所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等婉约派代表作。
杨永嗓子已然喊哑,不知何时忽的闭嘴,将脸埋进土中小声啜泣。
黎瑜一脸嫌弃。
“几首词便令你如此悲怆,竟丝毫不顾身份,真令人可耻。”
“姜堰,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皱一下眉头,我便是你养的!”
“好!”姜堰竖起大拇指。
杨系势大,不但是因其手下皆是阴险小人。
似黎瑜这等人亦屡见不鲜。
这才能把持朝政。
“黎将军,本宫欣赏你临危不惧之意,亦曾听闻你差点识破本宫玄机,如今本宫身边正缺人手,可愿为本宫俯首?”
黎瑜将脸一别,默不作声。
“殿下,小人愿意投靠!”
一直默不作声的荀武突然开口。
姜堰嗤之以鼻。
“你愿投靠,本宫还不愿要呢!你当东宫乃是青楼,什么三教九流皆可出入?”
“陈将军,此人作恶多端,胸无墨水,你瞧着办吧。”
“是!”
陈玉山拔刀,任由荀武如何求饶,就是不听,一刀将其砍死。
鲜血溅至黎瑜脸上,黎瑜依旧面不改色。
姜堰思虑一番,终究打手势道:“成全他吧。”
“谢殿下!”
黎瑜紧闭两眼,转过身,令脖颈正对陈玉山。
陈玉山便挥刀砍下,黎瑜当时便命丧黄泉。
脑袋掉下,滚至杨永面前,但见黎瑜两眼圆睁,怒发冲冠,当即吓得杨永爬起,并疯狂磕头。
“太子殿下,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前时多有得罪,望乞见谅!”
姜堰十分失望。
“今日若是杨开怀落在本宫之手,定然如黎将军一般慷慨赴死,不想竟生出你这等废物来。”
“你所谓婉约词宗真就那般雷打不动?依本宫看来,实则不然!”
“你妒贤嫉能,腹中无二两墨水,便穷尽办法坑害读书人,这才杀出一个词宗主头衔,是也不是?”
“你......你血口喷人!”杨永声音低微,显然做贼心虚。
“血口喷人?此情此景,还请杨公子填词!便填《雨霖铃》吧!”
杨永当即愣住。
姜堰冷然道:“先前本宫所言之人方才是真正宗主,至于你......简直玷污了这二字!”
“陈玉山,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陈玉山一惊。
“殿下,此人可是杨首辅嫡次子,动不得啊!”
高扬跟着劝道:“请殿下三思,万不可计较一时而荒唐一世!”
姜堰冷然道:“本宫说杀,尔等竟敢忤逆,是何居心?”
“末将不敢!”
二人当即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