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可救济灾民不说,还能转移矛盾,令后军都督府诸指挥使憎恨自己,更加团结!
而且这一干收获只是锦上添花,姜堰真实目的乃是逼杨开怀做出抉择,且每一抉择皆对杨开怀不利!
放弃自不必多说,姜堰将粮食用以赈灾,虽说得罪了后军都督府诸位将领,然却收获民心,甚至可将灾民充入军中,以此制衡后军都督府那些将领。
若是杨开怀执意收走粮食,一月之期已至,姜堰自败,只是其将彻底吃下后军都督府。
无论如何,杨开怀皆已吃亏!
好个太子储君!
不过老夫混迹官场多年,岂能被你这等竖子牵着鼻子走?
“既是如此,那便一查到底!此等皆系小事,黄河方才是重中之重。”
“我与殿下虽有一月之赌,奈何黄河到底难以驯服,不如宽限至一年,再做打算!”
杨开怀此举已是最佳选择。
既不得罪后军都督府,又反将姜堰一军。
赌期既已宽限,姜堰若是依旧执意用这批粮食救济灾民,虽能收获民心,可到底不是上乘选择。
若从长计议,姜堰收获更丰,既能笼络后军都督府军心,又可令姜承等人再次入朝为官。
虽说姜堰亦可能知晓,黄河一年内难以治成。
可姜堰是个贪心之人,杨开怀料定其必铤而走险。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司马军忙道:“那便听凭杨首辅吩咐,赈灾一事暂且放放,先行治理黄河!”
“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叨扰了。”
杨开怀皮笑肉不笑。
“司马大人慢走,恕老夫不能远送。”
司马军回到家,忙写信告知姜堰。
姜堰得知后,将信烧了,出门抬头,看向星辰大海。
怪道玩阴谋诡计之人终究为人不齿,这等人坐井观天,自然不知,大才遍地,黄河一年安澜,未尝不可!
偏房门开,萧蔷披了件斗篷出门,揉着惺忪睡眼道:“您为何不睡?”
“赌期已延至一年,我为何要睡?”
“真的?”
萧蔷顿时清醒,忙问道:“您是如何做到的?”
萧蔷自然可信,姜堰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番。
萧蔷听闻,先是大喜,旋即有些失落。
“殿下,民间有句俗语,叫贪多嚼不烂,不如先救济灾民,再做打算!”
“谁告诉你本宫不救济灾民了?”
“殿下莫非早有打算?”话音刚落,萧蔷自嘲般一笑,自言自语道:“也是,殿下算无遗策,自然早有打算。”
姜堰笑而不语。
驿站。
杨永亦接到消息。
先是杨开怀命其离开一事,没等杨永惊讶,又有杨开怀亲笔信,命他待在大名府,并将粮食全部交出!
杨永有些不解。
为何粮食已然到手,却又要交出去?
如此一来,他这些时日岂不是白做了?
“大人,杨首辅自然有杨首辅的道理,您还是照做较好。”
谢永安出言提醒。
“是,当然要将粮食交出去,可不能如此轻易便让姜堰得逞!”
次日,粮食尽皆入了官仓。
冯欢见状,当即命人告知各位指挥使,指挥使们便派人前来拉粮。
结果不到三日,诸指挥使家眷中毒而死一事便不胫而走!
消息传至驿站,杨永大惊。
谢永安气不打一处来。
“大人,您为何如此?老爷信中已然言明,这些粮食出自诸指挥使,万不可使坏,您为何还要添乱?”
杨永满脸无辜。
“我自然知晓那一干粮食皆出自诸指挥使之手,因此未动,只是给那些非军之粮下了毒,难道......”
杨永与谢永安面面相觑。
“这该死的姜堰,明知本官下毒,竟将有毒粮食送与诸指挥使,俨然故意为之!”
谢永安叹气道:“大人,您可曾发觉,从始至终,我等皆被太子牵着鼻子走。”
杨永一拳砸在桌上。
“姜堰,本官定叫你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有小厮闯进禀报。
“启禀大人,大事不妙,冯欢带人来了!”
“怕他不成?走,随本官一探究竟!”
驿站外。
杨永带着一干小厮与冯欢及其身后一般衙役对峙。
围观百姓对此指指点点。
“冯大人真真是不畏权贵,竟连杨首辅之子皆不放在眼里。”
“看来我等先前错怪冯大人了,这杨永今日,想必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死了更好!听闻黄河水患一事,实为杨开怀暗中操纵,其死有余辜!”
冯欢听闻此话,笑道:“杨大人仔细听听,你们杨家已失民心,饶是本官今日放了你,来日亦必魂飞魄散!”
杨永冷然道:“少说便宜话!所谓民心,不过是世家门阀之把戏罢了,我杨家若愿意,民心必向!”
冯欢微微点头,“民心必向那是日后之事,如今诸指挥使紧咬不放,杨大人该当如何?”
“你若敢动我,家父定不饶你!”
“本官背靠太子殿下,还怕杨开怀不成?”
杨永无话可说。
如今大名府城里城外皆受冯欢之恩不说,还有附近几个卫所不爽,难道今日便要死于此地了?
这时,忽的一名飞鱼卫奔来。
“冯大人,诸位指挥使家眷皆已醒来!”
杨永见状,却笑不出来。
怪道如此大事,姜堰竟不露面。
原来实是吓唬自己呢。
倒也是,如此大事,哪怕杀了自己,那些指挥使亦会人心惶惶。
久而久之,一旦回过味来,姜堰便得不偿失。
因此,所谓中毒一事,实为空穴来风。
话虽如此,杨永却一阵后怕。
若是姜堰真就不顾一切如此行事,自己必死无疑!
“冯大人,既已查明,本官可回驿站否?”
“自然可以,杨大人受惊了。”
杨永哼了一声,转头离去。
百姓十分失落,作鸟兽散。
冯欢火速赶至许七六家,面见姜堰。
“大人,此举并无收获,为何如此?依下官看来,不如先杀杨永,再做打算。”
“杨永实为鼠辈,杀之不如留之!几位指挥使境况如何?”
“回大人话,他们见粮中有毒,诧异之余,眼中已有恨意,想来利用一番,亦能助大人乃至殿下成就大事!”
姜堰点头道:“你定要与那些人搞好关系。”
冯欢忙摇头。
“大人说笑了,自古军政分家,若勾结军官,必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