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你果真是古今第一狂人!你可知古今多少治河能臣,穷尽毕生,依旧难以遏制黄河泛滥趋势?”
“殿下言重了,如今只是黄河泛滥,淮河、运河尚且能勉强维持,只要令黄河水道归整,日后不过好生养护便可。”
“可有治河之法?”
“先前随高大人时,曾学过一些,应是有用!”
“本宫有一法,束水攻沙!黄河之患,皆因泥沙堆积,若收窄河道,水速必急,泥沙自然不攻自破!”
柳桓大惊。
“殿下大才,令人耳目一新!如此说来,治河之期还能缩短,只要后方无事,定能治成!”
“束水攻沙具体方案本宫不知,还需你来,记住你说刚才所言,两年内黄河务必安澜!”
“草民遵命!”
姜堰转身便走,徐英忙爬起来跟上。
“殿下,这柳桓生性桀骜,怎的偏偏服您?”
“有明有暗,先听哪个?”
“全听殿下的。”
“明处,治河乃是不世之功,若能治成,必定功成名就;暗里,柳桓女儿在本宫手上。”
徐英恍然大悟。
怪道这柳桓如此听话。
既有把柄在殿下手上,又可名利双收,自然要倾尽全力。
“本宫且问你,尔等驻扎清江浦,若是豫州武陟、中牟一带突发大水,该当如何?”
“可是殿下,这河道总督衙门是高腾高大人在时从济宁迁过来的,如今又再变更,恐怕......”
“变更?变更至武陟、中牟一带,清江浦发大水又该如何?”
徐英恍然大悟。
“殿下言下之意是......”
“本宫什么都没说,全在尔等如何做。”
“微臣遵命。”
“徐大人止步吧,本宫要回大名府了。”
“殿下如此匆匆而来,莫非只为一个柳桓?”
“还不够?柳桓两年便可使黄河安澜,试问天下谁人能够做到?”
徐英只好闭口不言。
姜堰快马加鞭,不一时回至大名府。
刚一进城,便见一干壮汉绑了一位姑娘朝东南面而去。
那姑娘生的俊俏,着了身布衣,吓得瑟瑟发抖。
“各位老爷,求你们了,奴家是良家女子,大名府青楼有好几处,求你们......”
“少废话,杨公子看上的女子,就是女娲降世,也得乖乖陪酒!”
言罢,扬手直接给了女子一耳光。
女子当即泣不成声。
百姓见之,纷纷指责。
“人皆说杨首辅为国为民,儿子竟如此横行霸道,真叫人心寒。”
“还以为大名府将焕然一新,如今看来,必沦为人间地狱!”
“可怜我等手无寸铁,不然必叫这一干人等有来无回!”
壮汉们听闻此话,当即大怒。
“刚才那话何人所说?”
“识相的马上站出,不然定夷尔等三族!”
百姓见状,纷纷散开。
壮汉们不依不饶,竟捡起地上石子,朝周围乱扔,并放声嘲笑。
“你们先前那般嚣张,如今怎的不说话了?”
“别急嘛,有人说话!”
姜堰站定,冷然道:“当街强抢民女,尔等莫非是草原鞑子不成?”
壮汉们见是一位风流贵公子拦路,当即哭笑不得。
“想来这位公子应是大名府一位达官显贵,然而显贵者,放眼大夏,非杨首辅莫属,怎的,你要以卵击石不成?”
“诸位所言极是,他正是要以卵击石!”
冯欢亦听闻此事,忙率一班衙役赶来。
姜堰看向冯欢。
“杨永已到了?”
“回大人话,到了,杨永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如今下官正要逮捕他呢!”
姜堰哭笑不得。
“逮捕?想来此事并非个例,先前冯大人是如何自处的?”
冯欢登时脸颊发烫。
“好了,本将军知晓,是你那师爷出的主意,要让你将此事留待本将军处理。”
一干壮汉面面相觑。
冯欢竟在此人面前自称下官。
莫非......
姜堰亮出令牌。
“本将军乃飞鱼卫指挥使林卓,诸位当街强抢民女,无视律法,随本将军走一趟吧!”
乍听飞鱼卫三字,一彪壮汉确实慌张。
可仔细一想,林卓虽是太子近臣,可老爷亦位高权重,如何能惧区区一个指挥使?
“林卓,你可知我等背靠何人?”
“奉监国之命,身兼便宜行事之权,无论尔等系何等出身,若不配合,小心本将军不留情面!”
一听便宜行事四字,一彪壮汉再无先前嚣张模样。
倒不是怕这四字,只是据说太子姜堰亦在此处,若真闹到姜堰出手,他们这等小厮,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一干人等识趣跪下。
“冯大人,将他们打入大牢,听凭发落。”
“下官遵命!”
待众人离开,姜堰上前将女子身上绳子解开。
女子忙跪下道:“谢指挥使大人救命之恩。”
“快快请起!姑娘赶紧回家,大名府不太平,还望姑娘近日莫要出门,以免遭歹人所害。”
“民女遵命。”
殊不知,一切已为一鬼鬼祟祟之人发觉,忙跑到一处驿站,进了天字一号上房。
杨永坐在上首,正在品茶。
见小厮慌慌张张,冷然道:“发生何事了?”
“回公子话,林卓现身了!”
“还不够。”
杨永忽的起身,望向窗外。
“再加把火!”
“小人遵命。”
这时,一旁年迈老人道:“公子,这林卓怎会现身此地,莫不是姜堰假借林卓之名?”
“是否假借,无关紧要!本公子要的,是那姜堰亮明身份,速去!”
“是!”
小厮躬身离去。
许七六家。
姜堰刚一进去,便撞见萧蔷正蹲在院中,背对院门,不知在搞什么鬼。
姜堰蹑手蹑脚凑过去,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堂堂萧氏族人,竟在院中斗蛐蛐!
“信送到了?”
萧蔷斗的正欢,听闻姜堰此话,忙起身行礼。
“免了。”
许七六院中皆土,有些杂草,姜堰便折来一根狗尾巴草,蹲下身,与萧蔷一同斗了起来。
“回您话,信送到了。父亲托我转告您,他已在做,必能让您如愿!”
“那便好!”
“只是一月之期将至,殿下可有应对之法?”
“山人自有妙计!话说杨永到大名府已几日了?”
“似是两日吧,只听说其强抢民女,并未做过任何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