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见状,忙道:“沈潢,机会已至,速率精锐直冲敌阵,战后功名赏赐,本宫定予!”
沈潢虽说逐渐圆滑,到底与杨开怀等人泾渭分明,是个汉子,欲用长枪戳出功名。
因此,沈潢着重甲组织人手,当即自半山腰冲下。
虽说此时瓦剌已然溃乱,然而以步冲骑,且不为截断,只顾屠杀,着实危险。
沈潢却公然不惧,一人一刀,于阵中横冲直撞,竟杀的瓦剌大军丢盔弃甲,无人胆敢靠近!
猛可帖木儿见状,当机立断,率军猛攻西面防守薄弱之处,最终突围而去。
西面重甲步兵似是故意放过其一般,待猛可帖木儿走后迅速会合,并向东压上,与中间重甲步兵汇合一处,遥相呼应东面重甲步兵,开始压缩瓦剌大军生存空间。
“活捉脱脱,大夏万岁!”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姜堰忽的大喝一声。
原本见退无可退,欲要死战的瓦剌将士再度没了士气。
毕竟姜堰目标乃是脱脱,与他们无关。
于是瓦剌将士竟在这种时刻骑马上山而去了!
轻装步兵见状,自然不能放他们离去,迅速在半山腰阻击。
瓦剌将士本就因仰攻而不利,更添士气低迷,因此难以触及轻装步兵筋骨。
一个时辰后,现场尸山血海,到处皆是残肢断臂,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两彪重装步兵缓步行进,脱脱连同仅剩的十几人背靠背手握弯刀,两眼猩红。
无论他们亦或重装骑兵,盔甲皆已被血泡透,手中钢刀早已卷刃!
因瓦剌部大军皆下马上山,又无法真正上去,重装步兵行进更为迅速,绞杀速度更快。
因此虽说逃走些散兵游勇,到底大部瓦剌将士在溃败之下死于大夏将士之手。
沈潢披头散发,站在队伍最前,以刀拄地,厉声道:“降者生,战者死!”
“降者生,战者死!”
大夏将士异口同声,并以刀击盾,声振寰宇!
“吾乃鞑靼部统领,长生天之子,岂能被尔等吓到?诸位,可愿随我血战到底?”
这十几人皆是脱脱亲兵,异口同声点头称是,因而众人当即向沈潢冲去。
重甲步兵迅速上前,沈潢身影消失在盾牌之中,紧接着无数乱箭射来,十几人尽皆丧命。
脱脱身中数箭,一手拄刀勉强站住,一手去拔箭矢。
望着山顶姜堰,脱脱眼中尽是愤恨。
自己纵横沙场数十载,萧羽与其父萧程皆只守不攻,不想今日竟败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手里,实是晚节不保,愧对先祖!
“姜堰,我会化作厉鬼,永生永世缠着你!”
姜堰并不怕,只觉好笑。
“鬼神之说,古来有之,若真如此,本宫真就一个都未看见?”
“脱脱,你乃瓦剌部统领,说出这等话,未免太过丢人了!”
脱脱冷笑一声,当即横刀自刎。
全军将士见状,当即跪下,高声道:“殿下千岁,大夏万岁!”
连喊数次,依旧并不停歇。
姜堰踹了一脚脚下五花大绑的赵越。
“看到了么,这便是本宫的实力!”
“你真以为本宫只会耍些阴谋诡计?”
“力挫瓦剌,才是本宫真正目的!”
赵越早已信如死灰。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自恃聪明,竟是姜堰棋子,甚至间接帮其建功立业。
“太子殿下,末将于您有功......”
姜堰忽的抽刀,“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赵越私通鞑靼,进攻行在,罪不可恕,本宫现便替天行道,以你祭旗!”
言罢,不顾赵越不停求饶,一刀将其砍死。
三军将士并不惊讶,反倒会心一笑。
姜堰亦笑。
“诸位静静,此战与我无关,是你们英勇奋战,这才大破瓦剌,为国争光!”
“此时非庆功之时,瓦剌部主力尚存,诸位随我追击,不破瓦剌,势不罢休!”
“不破瓦剌,誓不罢休!”
众将士异口同声,当即随姜堰追去。
追出不到三里,士兵跑来。
“殿下,不好了,凌大人没能堵住瓦剌大军,让其跑了!”
“知道了,命其撤退。”
姜堰波澜不惊。
先前一切皆在其部署之中。
赵越必然会私通瓦剌,脱脱便会率军追击,姜堰顺势让凌凯率中军两万前去阻击。
阻击时佯败上山,再率人沿途拖住脱脱,姜堰趁机溜出去,指挥剩下人布置埋伏。
待脱脱前来,将其断成两截,只打东面,放走西面,凌凯率军阻拦逃走军队,等到东面敌人皆被解决,再打西面。
之所以不一下消灭,或两线作战,实是因为瓦剌军擅长野战,一旦分兵,必有变数。
因此姜堰并不贪多,能嚼多少嚼多少。
至于凌凯,能挡住瓦剌军固然好,挡不住亦实属正常。
他手上不过五千人,重甲兵更是少的可怜,面对敌军猛烈攻势,能拖延至此时,已然足够。
况且形式可观,据粗略估计,瓦剌部约有一万余人战死,更是伤亡惨重。
大夏内忧外患,军粮不济,士气低迷,打成这样,姜堰已很是满意。
于是,姜堰命沈潢率骑兵前去追击。
说是追击,不过是装装样子,届时战报里写个追出敌军数百里什么的,十分好看,仅此而已。
不久,凌凯赶来,当即跪下,声泪俱下道:“殿下,微臣有罪!”
“今日之过,本宫记下,来日定要将功赎罪,不然本宫立斩不赦!”
“谢殿下不杀之恩!”
傍晚,沈潢返回。
“启禀殿下,瓦剌部大军已悉数前往草原,乃儿不花则绕道北上逃命去了。”
“好!统计伤亡,撤军燕京,本宫定会封赏尔等!”
全军异口同声道:“殿下千岁,大夏万岁!”
次日,洛阳街头。
一匹快马疾驰而去,马上之人不断厉声喊道:“紧急军报,边疆大捷,太子殿下大破瓦剌,瓦剌部统领脱脱阵亡!”
路上百姓闻言,皆虎躯一震。
“那纨绔太子竟能击败如日中天的瓦剌,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我曾遇逃难的燕京百姓,据他们所说,燕京人心惶惶,怎的赢了?”
“姜堰果然不是凡人,我大夏还有救啊!”
快马路过杨府,小厮忙跌跌撞撞跑回去禀报杨开怀。
杨永正在品茶,听闻此话,若非杨开怀在场,便要忍不住吐出茶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