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门口。
凌凯顶着明月跪在阶下,一声不吭。
寝殿内,姜堰翻云覆雨,一片旖旎。
待杨衫月求饶几次,姜堰方才停下,不免又是一阵上下其手。
杨衫月摆好姿势奉承,小声道:“殿下,宝刀固然需磨,然而过锋易断,凌大人万一......”
姜堰翻身下床。
“说的对,你先休息一会儿,本宫去见见凌大人。”
见一个黑影自东宫走出,凌凯忙整理仪容。
“本宫听说凌大人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何故如此?”
未见其人,已闻齐声。
凌凯忙行礼。
“草民凌凯参见太子殿下。”
姜堰上下打量凌凯,“凌大人后背平直,理应难以折腰,今日这场面,若非掐了自己一把,本宫还以为乃是梦中所见呢。”
凌凯一言不发。
姜堰叹了口气。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本宫能拿下萧羽,不然也不会来此。只是真正的聪明人,从不让人察觉!”
“殿下明察,下官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见谅。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姜堰冷笑道:“司马军、林卓、徐英等人皆系主动投靠,你却不同,明白本宫的意思么?”
凌凯忙道:“殿下放心,下官定当更为拼命,报答殿下!”
姜堰本就不打算为难凌凯。
此人忠心耿耿,既能为杨开怀死守底线,投靠自己,便亦不畏生死。
只是还需调教一番。
“你且先回去,来日本宫身边缺人,定会召你。”
“下官遵命!”
次日。
教坊司。
徐英连喝三杯,红鸾作陪,渐泛春色。
“殿下心机手段非常人能比,自此以后,徐公子便要一飞冲天了。”
“姜姑娘此言差矣,来日姜大人得脱牢狱,您也能因此解脱。”
两人相视一笑。
俨然十分不适应这等冠冕堂皇。
这时,忽的有人推门而进。
不是别人,正是姜堰,只是身边少了杨衫月,只身一人前来。
两人见状,忙上前行礼。
“草民(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
“殿下何故亲自到此,这等事派个人传话便可!”
徐英语气激动,不想殿下竟亲自至此,这便是所谓知遇之恩么?
姜堰不予理会,自然坐在上首,打手势道:“红鸾姑娘继续声色。”
红鸾会意,抚起琴来激昂慷慨,屋外便再也听不到屋内所言。
“吏部尚书和几个重要官职空了出来。”
“明日正好大朝,你准备准备,走马上任。”
徐英难掩激动之情,忙道:“谢殿下知遇之恩!”
姜堰摆手道:“本宫向来不喜任人唯亲,若你难以成事,本宫定斩不赦!”
徐英吓了一跳,忙道:“殿下放心,草民定不负众望!”
姜堰看向红鸾。
“姑娘,姜大人一事牵扯过多,你且先忍耐。”
“奴婢坐得住,殿下放心。”
“徐英,好好学学红鸾姑娘,你运筹帷幄是把好手,却难应对突发情况。”
“是。”
正说着,外头传来吵闹声。
“我不管,这天字一号上房我就要进,谁敢拦我,定斩不饶!”
“公子,万万不可,这天字一号上房已有贵客......”
“什么贵客比得上我?”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被踹开。
姜堰等人定睛看去,来人中等身高,面相清秀,眉宇间英气十足。
虽已精心打扮,但难掩凹凸有致,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哎呦,这是谁家小公子,竟生的如此俊俏!”
那姑娘似已喝醉,红扑扑的小脸露出一抹怪笑,似是好色之徒遇见绝世美女一般。
姜堰哭笑不得。
自己英明一世,竟被一介女子调戏。
“你退下吧。”
姜堰挥了挥手,龟公便转头离开。
那女扮男装的姑娘则不认生般坐到姜堰面前,拄着脑袋花痴的盯着姜堰仔细观看。
“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我也没有!”姑娘一撇嘴,略有些生气,“你看不出来么,我是女子,女子!”
后两字,姑娘刻意大声了些。
徐英见状要拦,被红鸾眼神制止。
显然姜堰对此并不在乎,他们看戏就好,无需出面,反而扰了殿下雅兴。
“既是如此,敢问姑娘姓甚名谁,令尊现居何职?”
“说出来吓死你!家父乃后军都督府都督萧羽,本姑娘姓萧命蔷,跟了我,是你一辈子的服气!”
萧蔷?
徐英和红鸾面面相觑。
姜堰却波澜不惊。
这萧蔷乃是萧家庶出,据说出身不好,加上萧羽武将出身,虽有家传,到底不管庶女,因此生性放肆。
萧羽来京,必不会带她,因而出现在此,想必是自己偷跑来的。
“你胡说!萧家虽时代为将,到底是书香门第,你这等唐突,岂是萧家人?”
萧蔷闻言,登时急了。
“你以为我是我姐姐呢?她生性与世无争,我却不同,男女无别,我萧蔷要做就做巾帼英雄!”
姜堰来了兴趣。
看不出来。
萧家家风竟如此彪悍。
调教出个女英雄来。
“好!那么我问你,你说你是萧家人,有何为证?”
“令牌在此!”
萧蔷哪里见识过人心险恶,忙将令牌拿出。
姜堰看都不看,便也将飞鱼卫指挥使令牌放在桌上。
“既是如此,萧姑娘跟我走吧!”
萧蔷见到“飞鱼卫”三字,登时酒醒了一半。
虽与飞鱼卫并无交道,然而其大名普天之下人尽皆知。
诏狱向来有进无出,自己可不能进去!
“本姑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陪,先行告辞。”
“慢着!”
姜堰眼疾手快,先萧蔷一步将其令牌拿走。
“后军都督府都督萧羽已派人来京知会,说是其女下落不明,命飞鱼卫见到,务必带回。”
“萧姑娘,随我去令尊吧。”
萧蔷欲哭无泪。
本想偷偷跑到京城潇洒一番,没想到因喝醉了酒,竟摊上事了!
“你看这个!”
萧蔷解下玉佩。
“我将这个送你,你放了我,如何?”
姜堰摇头。
“此为太子殿下命令,谁敢忤逆?”
萧蔷虽说离经叛道,奈何是酒醉之后,如今庆幸,自然不敢放肆,只得收回玉佩。
“慢着!”
“送出去的礼,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饶是萧蔷学过仪容仪表,到底控制不住,嘴角微微抽搐。